淩悠點了點頭,對他的回答毫不意外,他解釋道:“修士的身體強度遠遠高於常人,若是失憶,多半隻有兩種可能。”
他抬起手,伸出手指:“一則,受到嚴重刺激,不願想起。二則,神魂受創,被動遺忘。”
他側了側頭,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真誠:“若是其一,說明這段記憶帶給道友的隻有痛苦,何必追尋。”元淙搖了搖頭:“不是痛苦,我能感覺得出來。”
淩悠聳了聳肩,說道:“那便是第二了,神魂受創,輕易很難恢複,如果妄動,可能反而會造成神魂的創傷更加嚴重,甚至危及生命。”他歎了口氣:“我方才詢問道友,失憶會否影響到道友的生活,也是對這種可能性的一個提前判斷。”他看著麵露不解的元淙,解釋道:“若是神魂受創嚴重,勢必影響到正常生活。所以我說,忘記便忘記了,不是對道友失去的記憶的不尊重,而是失憶這種事情,處理不好,不僅不會讓道友失去的記憶恢複,反而會加重道友本就嚴重的傷勢,甚至危及生命。”
他頓了頓,說道:“不過人體一事何其玄妙,我方才所言隻是十之八九,也難免有一些特殊的可能性。若是道友實在不願輕易放下,我稍後為道友仔細檢查一番便是。”
元淙聞言,麵露喜色:“有勞淩道友了。”他語氣堅定:“但凡有一絲希望,我都不想放棄。”
淩悠看著他的表情,麵上不顯,手卻緊緊地握成了拳,進了門後才緩緩鬆開。
作為乾真宗的大弟子,元淙的房間卻格外簡陋,一張茶桌,兩把椅子,一張單人床,一個蒲團。將淩悠請進門後,元淙開口:“淩道友,我需要做什麼?”
淩悠的視線掃過這簡陋的房子,指了指元淙的床,說道:“元道友且躺上去,閉眼,放鬆靈力,切記莫要抵抗。”
元淙點了點頭,躺到了床上,閉上眼,淩悠上前一步,伸出手,懸在元淙的額頂。木係的靈力從他的手中緩緩流出,滲進元淙的額頭,緩緩地蔓延開來。
元淙隻覺得一股令人舒適的靈力從額頭滲入,依著淩悠的叮囑,他放開靈力,任由那股靈力滲入他的四肢百骸,體內一直隱隱作痛的暗傷得到了舒緩,疼痛明顯減輕了很多。他已經很久沒有如此舒適,竟覺出了些許疲憊,整個人也有些昏昏欲睡了起來。
就在此時,淩悠開口,語氣清冷:“元道友,我接下來需檢查一下你的神魂,你……可否將神魂放出?”
元淙應了一聲,對他檢查神魂的手段不免有些好奇。眾所周知,神魂是最難捉摸的東西,除了邪修,很少有針對神魂的手段。
他將神魂放出,就感覺一股輕柔的力道,從淩悠的手中緩緩傳出,小心翼翼地覆上了他的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