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igar和喻非晚沉默地對視著,兩人長達幾分鐘都沒有開口說話。
還是Cigar率先打破僵局:“你就這麼想待在PENTA?”
喻非晚認真道:“反正大名單都沒定,我可以轉。”
“真的?”Cigar喜出望外,沒想到現在的小孩居然這麼好糊弄。
喻非晚笑笑:“我轉走,許舟就會跟著我轉,到時候還得勞煩賽訓組再找一位新打野。”
此話一出,Cigar瞬間不淡定了,他一拍桌子,大叫道:“不行不行!那可不行!”
許舟和喻非晚,哪個看著都不像能一輩子效力於PENTA的選手。一個心眼比全隊加起來都多,一個平時看著不聲不響的,野心卻比哪個人都重。
Cigar堅信,但凡來個KPL上遊戰隊拋來橄欖枝,即便隊伍有能力贏得了席位賽,兩人必定會拋下戰隊離開PENTA。
把喻非晚千方百計地趕走是為了順利讓Cup坐穩自己的首發,就像Cup之前跟他倒苦水的那樣,隻要喻非晚在PENTA一天,自己帶出來的徒弟的首發就岌岌可危一天。
但是許舟,Cigar的想法是能留多久是多久。這名選手所展現出的天賦是出奇般恐怖,會刷經濟會起節奏,順風不掉點逆風大心臟,完全不像是新人選手,在PENTA是大腿一樣的存在。
隊內誰都知道許舟和喻非晚關係最好,乃至有些過分好了,要是真如喻非晚所言,許舟跟著他一起走了……想到這裡,Cigar的冷汗倏地落滿額頭。
“怎麼?”喻非晚反問道,“怕剩下幾個人帶不動PENTA?”
Cigar火速調整情緒,清了清嗓子,說:“你就非得跟聽瀾待在一個隊裡是吧?”
喻非晚擲地有聲地說:“對啊,我們兩個人拆不開。”
“根本沒有兩個職業選手能永遠待在一個隊伍裡,這是打比賽又不是談戀愛,你想得也太天真了。”Cigar仿佛聽到了莫大的笑話,“我換種說法,你和聽瀾的合同都掌握在PENTA手裡,俱樂部想讓誰轉誰才能轉。現在的問題是,你可以轉會,而他不能,你們兩個也付不起違約金。”
“PENTA有優渥的待遇,默契的隊友,你有幾分把握能肯定聽瀾會為了你放棄這段黃金時期的職業生涯。”Cigar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食指,“就算聽瀾腦子有病真的願意這麼乾,你真的能忍心嗎?”
喻非晚再一次不說話了。
Cigar暗自竊喜,認為已經把喻非晚完全唬住了,他換了種語氣,柔聲規勸道:“祈風啊,沒有比轉會更好的選擇了。”
“我考慮考慮。”喻非晚說。
“好!”Cigar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我給你兩天時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不過有一點,這件事情我不允許你告知聽瀾。”
喻非晚走出門外,瞥見Cup放鬆地靠在白牆邊,以勝利者的姿態傲慢地打量著他,看來已經等候多時了。
“KGL第一中單的愛好原來是偷聽牆角。”喻非晚嘲諷地說。
也許是“KGL”三個字母刺痛了Cup,他本性高傲自負,不甘被拘束於次級聯賽之中。
他得意的笑容出現了一絲裂痕,但又很快恢複成原本那副表情:“不像某些人,可能連KGL舞台的地板都摸不到。”
“我本以為電子競技會秉持著優勝劣汰的原則,實力至上,弱者自覺替補。”喻非晚回敬道,“誰知道你們最看重的卻是是否出於嫡係,隻因為你是Cigar一手帶出來的選手,他拚了老命也要讓你首發。把一個次級聯賽的首發當皇位一樣保著,看來是撐不到回KPL的那一天了。”
Cup憤怒地盯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三歲多的選手,他原以為喻非晚平時看著不愛說話,誰知跟許舟待久了,也學來了陰陽怪氣的本事。
“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還不配在我麵前稱強者。”Cup勉強地勾了勾嘴角,“總之,我贏了。”
“讓給你了,這個首發我不稀罕。”喻非晚掉頭就走,“一個月後賽場上再見吧。”
“你什麼意思?”Cup猛地拉住喻非晚的手腕,“你還能待在K甲?”
喻非晚莫名其妙:“你是不是有病。”
Cup咬牙切齒,十分震驚,說話也有些語無倫次:“你不能留在K甲……不行……絕對不行……”
他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和Cigar合謀起來把喻非晚從PENTA裡擠走的事實是掩蓋不了的,但他萬萬沒想到Cigar不夠狠心,給了喻非晚一個轉會的機會。對於許舟來說,喻非晚的轉會絕對是一件突兀至極的時候,就算誰也不告訴他緣由,他也一定能猜出來個七七八八。
Cigar是教練,許舟不敢,也不能把他怎麼樣,可Cup不一樣。
比賽曆史上不是沒有把隊友演下場的先例,Cup自己心裡不乾淨,也會把彆人想得很肮臟,他就怕許舟故意在賽場上隱藏自己的真正實力,讓隊伍失去了表現的機會,自己也會被連坐,導致沒有KPL的俱樂部會把他從次級聯賽裡摘出來。
Cup不忿,心中早已把Cigar的祖宗都給問候了一遍。讓喻非晚轉會,真還不如他自己去當喻非晚替補,好歹還能保全一下自己的在業界的名譽,最後也許能沾沾其他幾個隊友的光,得到試訓的機會。
再加上,Cup本就對喻非晚和他的實力有些心虛,如果他們兩個在賽場上碰麵了,還真不一定有把握能打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