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周圍的人,預料之中全部已經倒下。笑容勉強:“哼,吾不過是殺了些乞丐而已,這天底下死的還不多嗎?留著他們自生自滅,倒不如為吾所用,豈不兩全其美的事。”
“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此次下山隻是想殺了你,你看,我可是專門為你而來,你都不感動嗎?”他用無辜的眼神看向她,“好了,敘舊就敘到這裡吧。”
話音未落,右手指尖燃起藍焰,化作成一柄銀色長劍。一瞬間狂風四起,幽藍色烈焰蔓延整座廟宇。
火光中祭司猙獰的臉被照的清晰可見,她來不及將燒著的袍袖撕去,化作半人半狐妖的樣子疾速殺向闕臨安,鮮紅色的指甲如同利刃劃出,他身體向後一傾,躲開襲擊,蜻蜓點水般落在她身後。
刹那間,長劍出鞘,抹過脖頸處,在牆上濺上一道血痕。
狐妖的人頭落地,闕臨安將劍利落收回,銀劍在手掌間消散,俯身去拾掉落在地上的血珠子,還不忘將袖子挽起來,避免沾到汙血。
他略顯失落道:“本來打算把你完整的帶回去的,哎~可惜了,本還能給我做個狐裘的。”
仿佛無事發生一般,慢慢悠悠地邁出廟門,天空中下起血雨,腥風拂麵。他緩緩撐起傘,雪白的傘被血水染紅,楓葉被雨水打落,天地共色。
*
山腳下。
被血雨衝刷過後的街道腥氣滿布,街上的人都驚惶失措地趕路,方才那位買傘的商販活了大半輩子也沒見過這奇景,傘都被買沒了。於是把貨架蓋上油紙,便匆忙離開了。
空蕩蕩的大街上,闕臨安打著傘,手裡把玩著血珠子,琢磨著該將它怎麼辦。
血珠子是那狐妖的血和人命淬煉成的,她說得不錯,的確可以成仙什麼的,但也有副作用,控製不住會使服用者走火入魔,靈核破碎而亡。
當祭血者,也就是狐妖死後,就會下起血雨,起碼要下個一兩天才能停。
忽然停在一間客棧前,他上前敲了兩下門,“嘎吱”一聲木門緩緩打開,小二滿臉不安道:“客官您是要打尖還是住店啊?先進來吧,這外邊兒怪嚇人的。把傘給我就行。”
他走進門將傘遞給小二:“住店,要間上房,一晚上。”
“好嘞客官,鑰匙您拿好,有事叫我。”
闕臨安進屋關上門,將鬥笠摘下來放到桌子上,麵紗下烏黑的眼睛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長發淩亂地散在耳邊,左耳的耳釘發出幽藍的光芒。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驚歎,身邊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
鬥笠邊沿沾了點血,他厭惡的皺了皺眉,坐下來拿帕子將它擦拭乾淨。餘光撇到窗台上的種著荼靡的花盆,他知道要怎麼做了。
若是與血珠子定下血契,將它煉化成人,那麼在提升靈力的同時副作用都會轉到對方身上,便不會走火入魔。
於是起身走到窗台,將花連著莖折了下來,他還需要水,心想,懶得下樓了,血水應該也差不多吧。
闕臨安將紅泥花盆裡的土倒掉,遞出去接滿血水,再將花莖放進去,端到桌上,咬破食指,向裡麵滴了兩滴血,嘴中默念咒語,那血珠子化為靈氣般儘數被吸進花裡,水麵泛起微微漣漪。
這是他第一次施展這種法術,還不算熟練,但也隻是抱著嘗試的念頭,打發時間而已。待它完全長大至少需要半個月,再等等吧。
他望著窗外霧紅色的天空:“……不早了,清晨便起身去臨安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