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也沒乾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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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紜杏便如願被調到秦穆身邊。
白日裡,左竹陪秦穆去學堂讀書。傍晚回來後,紜杏便像小鴨子似的,亦步亦趨地跟在左竹身後。
左竹比紜杏大不了幾歲,兩人又都是女孩兒,很快便熟悉起來。
紜杏今年還不到十三歲,家裡除了父母外,還有一個大她六歲的哥哥。
每次紜杏提起家裡,麵色總是有些黯然。左竹隻以為她惦記著家中的事情,沒有過問。即使她過了好幾日仍然不怎麼敢與秦穆和賦十說話,左竹也沒太在意,隻是默默對她多照顧些。
過了幾日,學堂休沐,左竹不必陪秦穆去學堂上學。
這段時日,她已漸漸習慣了在秦宅的生活,也就開始打算起爹娘的事情來。
思來想去,她想到了那日在街上為她解圍的胡大娘。
胡大娘從前便與爹娘相識,素有往來,幼時胡大娘常關照她。隻是後來爹娘過世,她隨著二叔二嬸居住,這才不怎麼和胡大娘走動了。
若是提起當年的事,胡大娘定然知道一些內情。
左竹決定到胡大娘家走一趟。
她出門前和賦十打了聲招呼,隻說自己要去拜訪爹娘舊時的老友。賦十便也沒多問,揮揮手讓她放心去,隻記得天黑前回來便好。
紜杏原本正在打掃院子,見她像要出門,連忙叫住她:“左竹姐姐,你要去哪兒?”
“我去拜訪朋友。”左竹停下腳步,笑著答道。
紜杏手裡握緊掃把,眼睛向秦穆房門的方向瞟了一眼,向左竹湊近幾步,壓低了聲音:“姐姐,你走了就剩我自己了……”
見她那緊張的樣子,左竹失笑,安慰道:“我不過幾個時辰便能回來,你不必擔心。再說,公子與賦十又不是吃人的妖怪,你若是實在怕賦十,就隻給公子端個茶送個水。公子性子溫吞,不會斥責你的。”
紜杏點點頭。
左竹急著走,便沒多停留,隻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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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方便行走不引人注目,左竹特地又換上了小廝的裝扮,這才從秦宅後門悄悄離開。
這樣打扮果然有效,周圍人往來不絕,誰也沒有注意到這行色匆匆的小廝就是前些日子處在風口浪尖上的左竹。
左竹隻管低頭趕路。
她走出一截後,見四周無人注意她,才掏錢雇了輛車。
胡大娘家住得偏,駕車仍走了半個多時辰才到。在距離胡大娘家還有一段路時,左竹讓車夫停了車。
她怕回去叫不到車,便多給了車夫一些銀錢,囑咐他在這裡等她。
逢年過節時,左竹偶爾也會來看望胡大娘,因此還記得她家的位置。
左竹來到門前,敲響大門。胡大娘聽見門響,很快便來應門。
她打開大門,看到門口小廝打扮的左竹,愣了片刻才認出來:“竹丫頭!”
見是左竹來拜訪,胡大娘忙熱情地將她迎進來。左竹在胡大娘身後進了堂屋,在椅子上坐下。
胡大娘給她斟了茶水,隨後欠身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端詳了她片刻,才猶豫著開口道:“我是第二日才知道你被你二叔給賣了,之後便讓你文德哥去打聽了你的去向。”
左竹喝了一口茶水,看向胡大娘,沒有應聲。
“聽說你是讓秦家公子給帶走了,我本想去看看你,隻是秦家那樣的地方,哪裡是大娘這樣的人進得去的?那幾日我到秦家門口去轉了幾遭,可都沒碰見你。今日見你來,我這心才算放下了。”
左竹明白,胡大娘對她是真的擔憂,開口安慰道:“我在秦家過得很好,大娘不必掛心。”
胡大娘點點頭,抬手擦了擦眼角,關切問道:“你在你二叔家究竟發生了何事?怎的突然就被賣了?”
左竹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歎出了這段時日以來的第一口氣:“我發現當年我爹娘過世,實際另有隱情。”
說完,左竹便把自己對當年實情的猜想簡略告訴了胡大娘,但隱去了對二叔行凶的懷疑。
聽了左竹的話,胡大娘著實被嚇得不輕:“這麼說,豐哥兒和茵娘當年之死並非意外,而是人為?”
“正是如此。”左竹點點頭,說明今日的來意,“實不相瞞,竹兒今日前來,便是想問問大娘,可了解當年的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