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娘環抱住她，手輕柔地拍兩下她的肩膀。

就像娘親一樣。

——

左竹回秦宅後，先回房換了衣裳。

她出房門時見隔壁紜杏的房間房門緊閉，院子裡又沒有她人影，便隨口向賦十問了一句：“怎麼不見紜杏？你又嚇唬她了？”

賦十一副“我可沒有彆瞎說”的表情：“早上你剛出門不久，紜杏家裡就來人說她娘又病了，叫她回去。我見她都快急哭了，便讓她趕緊走了，不知今日還會不會回來。”

距離上一次紜杏回家為母親探病至今才不過十日，怎的今日又生病了？

難道是上次的病還沒好？

那想來是病得很嚴重了。

左竹想著，心中對紜杏家裡的情況不免又擔憂了幾分。

酉時快到時，左竹正陪秦穆一起做功課，見茶壺空了，便出來準備為茶壺添水。

她剛出門，就見到從外麵回來的紜杏。

紜杏微低著頭，雙唇緊抿在一起，兩個眼睛通紅，明顯是剛哭過。

左竹看到她的模樣，連忙放下手中水壺，快步走到她麵前，將手帕遞給她，低聲問：“你娘病得很重？”

紜杏看她一眼，點點頭，又搖搖頭。

“還是，你家出了彆的什麼事？”左竹繼續詢問。

紜杏卻沒有回答，她擦乾臉上的淚痕，將手帕攥在手裡，臉上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姐姐，手帕我洗過再還你。”

左竹隨意瞥了一眼手帕，手帕洗不洗沒什麼要緊，眼前讓她在意的是紜杏：“可是遇到了什麼難處？若是你不想說，我便不再追問。可若是你有什麼要幫忙的，不好與公子與賦十說的，大可以告訴我。”

紜杏點點頭，低低道了聲謝。她左右看了幾眼，問道：“公子呢？”

“公子在書房。”左竹答道。

秦穆在書房內半晌不見左竹回來，便出門來找她，正看見眼圈紅紅的紜杏。

他走上前來，關切地問道：“怎麼哭了？你不是回家探望你娘了嗎？她病得很重嗎？家裡的錢夠不夠治病？”

說著，秦穆就去解腰間的錢袋子，要一股腦塞給紜杏。

可誰知，紜杏聽了秦穆的話，看著秦穆的動作，本已乾了的眼淚一下子又淌了滿臉。

這可把左竹和秦穆都嚇了一跳，兩人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對視了幾眼，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勸解。

紜杏抹著眼淚，說出的話被抽噎聲打得斷斷續續：“公、公子，我對不住你……”

“啊？”秦穆以為自己聽錯了，又確認一遍，“你對不住我？”

一旁的左竹也聽得滿頭霧水。

可紜杏又看了兩人一眼，沒再解釋，扭頭擦著眼淚跑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