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你待賦十,似乎比待我親……(1 / 2)

“她哥哥反倒不是親生的?”賦十越來越覺得匪夷所思了。

聽到這裡,秦穆擔憂地皺起了眉頭:“那如今紜杏沒成事,她爹娘會不會為難她?不然,我直接將錢銀給她好了,讓她爹娘能有聘禮為她哥哥娶親,也就不必再為難於紜杏了。”

左竹剛要開口反對,賦十就已經出聲製止了:“公子,這可不成!單從這事來看,紜杏的爹娘就心術不正。若是直接將錢給他們,讓他們知道公子心軟,誰知他們會不會貪得無厭,日後用其他法子來威脅公子呢!”

秦穆求助地看向左竹。

“公子,賦十的話有理。”左竹衝著秦穆點點頭,“公子切記,萬不可向紜杏提起此事。便是紜杏沒有這個心,但架不住她爹娘要逼問。”

“那、那該如何是好?”秦穆顯得有點憂愁。

“依我看,今日之事不成,紜杏的爹娘八成還要裝病叫她回去。不如我們先與紜杏說好,這些時日暫將她扣在宅裡。若她家裡來人,便先找理由打發回去。”左竹思索道。

“我看可行。”賦十附和,“這事便由我來辦。”

說完,賦十想到自己方才不明其中緣由,還將紜杏大罵了一頓,頓時有些慚愧。他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左竹,手指撓了撓鼻尖:“方才我訓斥紜杏的話有些難聽,是我不好,你替我向她道個歉。”

眼見左竹與賦十兩人一唱一和,便將眼前的難題安排好,秦穆麵上卻不見喜悅之色,而是看這個一眼,又看那個一眼,似有些不悅。

賦十注意到秦穆似乎興致不高,便開口問了一句:“公子今日在學堂可是又挨先生的訓了?”

左竹剛要否認,卻被秦穆一把拉住。他站起來,擋在左竹與賦十中間:“我想起今日的功課還沒做,左竹,咱們去書房吧!”

說著,秦穆便從後推著左竹,與她一起出了房門。

獨留下納悶的賦十站在原地:“公子今日怎的轉性了?”

——

雖說今日是秦穆主動要求寫功課的,但一坐到桌旁,他便開始左顧右盼,始終靜不下心來。

左竹索性搬了凳子坐在他身邊,胳膊支在桌沿上,將磨好的墨擺在他麵前:“公子動筆吧。”

見他將筆捏在手指間轉來轉去,就是不動筆,左竹無奈地笑道:“今日不是公子主動要寫功課的嗎?怎的又犯難了?”

秦穆小心翼翼看她一眼,見她似乎沒生氣,才放鬆下來:“我、我怕寫得不好,又惹先生生氣。”

“怎會呢?公子的文章作得很好。”怕秦穆不信,左竹還拿著前幾日他作的文章,對照著一樣一樣將他文章的長處說給他聽。

秦穆耳裡聽著左竹的聲音,目光落在她白淨的側臉上,思緒逐漸飄遠。

他想起了自己十歲時的事情。

那時他高燒幾夜不退,幾經掙紮才從昏沉中清醒。鄉試近在眼前,他卻在床上躺了整整半月。

還未等他好全,便已被爹送進了鄉試的考場中。

他坐在考場中,手中握著筆,從前背過的文章在他腦海中交織成一張網,鋪天蓋地地將他籠住。

一個字也寫不出。

他是那場唯一交白卷的考生。

鄉試結束後,神童以外傅之年中舉的驚世奇聞並未發生,而秦員外家才華橫溢的公子病後成了傻子這件事卻成了街頭巷尾津津樂道的笑談。

自那以後,他明明活著,在眾人眼中卻像是死了。人人都懷念從前的他,卻從未有人真心實意地將如今的他放在眼裡。

這些年來,他一直按照他人的期望,努力想找回從前那個承載著眾人期待的自己。然而越努力,他遺忘的也越多。最後留在腦子裡的,隻有四歲開蒙那年隻聽過一次便能背出的千字文。

他早已習慣了眾人的貶低,可如今左竹的肯定卻讓他的心裡燃起了些許不同的火苗來。

或許,他本就可以不考慮旁人的看法,照自己的意願過活……

秦穆的思緒被敲門聲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