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規矩,男方家長見過人家姑娘,如果滿意的話,當賜以簪子。如果不滿意就贈布絹以謝。
鄧紫光聽了兄長去議親的結果,得蜀望隴的事居然成了,得意之情一下沒掩蓋住,讓兄長斥責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人家姐妹倆?這麼點點大的人,心這麼大也不以為恥?
鄧紫光連連向兄長作揖稱謝,詳解道確實自己一直隻是想娶姐姐,沒想妹妹。既然能摘並並蒂蓮,那是天意,好事成雙。
鄧子薦:你把好事都占了,壞運氣就來了。你得先完成場試,要是考不上,將來看你如何養兩個婆娘。也不怕人笑話,我也沒得臉和你做兄弟,哪有白身又無財力者如你這般?罷罷罷,你好自為之。我和你講清楚,你彆為了婆娘事耽誤我鄧家大事,就是你的考試,隻許成,不許敗,萬萬不可沉溺於兒女事,聽見沒有?如有懈怠,我先把你家法一輪,讓粟家看你的德性。
議親成了,為此鬨心幾日的鄧紫光心中大定,在鄧子薦的督促下埋頭苦讀,不敢有負兄長的拳拳之心。
姑娘家還不知鄧紫光是怎麼個心思,有心要探探,山中女子本無多少男女大防的藩籬,找個理由便闖親軍寨來了。
親軍已被拉上前線駐紮,營地隻有廂兵看守空營,姐妹倆入營沒遇到什麼阻礙。
這天是七月七日,鄧紫光在軍營中挑燈苦讀時,粟英騎著驢,由粟娥牽著過來,帶著笑靨糖偶,紙鴛,還有餅做成的小鳧、雁,還有石榴、雙頭蓮。
鄧紫光問是何意,粟英說乞巧知道不?
在《東京夢化錄》中記載,大宋最令人懷念的時候,繁華都市民間有乞巧節目。女兒家或為求高禖月下焚香,或結彩門祈福和美;小童則新裝遊於街坊,貴人車馬擁於市,裡巷中藝妓顧盼於腳店門廊,商賈競販於道邊,市井之興盎然,令人懷念。
鄧紫光帶著姐妹兩從親軍營登西城牆,上了麗澤門城樓上,去看城中燈火輝煌。守城班值認識鄧紫光,讓他們上了最高層,粟娥在東看台上鋪上氈子,點上小燈籠,擺上女孩子家的小玩意,三人圍坐在新月之下。
粟娥對著月亮穿了針,讓鄧紫光也穿。鄧紫光有點懵,在粟娥的指導下,由粟英拈針,鄧紫光穿線。鄧紫光目力好,一次穿成,讓粟英另一隻手捉著線頭拉動。粟娥叫成了成了。
鄧紫光拉著兩人說的手我們三人都成了。
粟英問我三人成行,當如何以處?
鄧紫光想了想,想起粟漢堯說到養生送死,便執二姝之手說,我三人共同養於親,生於和興。
粟娥沒聽懂,問什麼意思,鄧紫光道:主養為姐姐,主生為妹妹。
粟娥啐道:厚臉皮,姐,我是叫他姐夫還是什麼?
粟英說叫哥,鄧紫光搶道叫相公。
粟娥說不,叫哥,光哥。
鄧紫光將人攬過來壓製:叫相公!
粟娥:哥!
鄧紫光:相公!
鄧紫光不清楚,仡伶族類保留母係社會風俗,母係族內兄妹統稱哥哥妹妹,粟娥稱他為哥是指一家人的意思。
兩人象鬥嘴,粟英聽看見兩人你親一下,我親一下。還是粟娥告了狀說姐,哥在親我。
鄧紫光放了粟娥,拉著粟英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說,我們不理她。
粟娥將倆人的臉湊在一起:這才叫相公。鄧紫光借機施展絕學索取了粟英味道,把粟英欺負得“失魂”,粟娥睜著眼睛看一會,連忙拉開,哥好壞,欺負姐姐。
三人調笑一回,到巡城兵來了才離開。因每天都有功課,鄧紫光不敢嬉鬨太久,便說過幾天中元節,大家去水街小吃。
粟英聽出鄧紫光意思,三人行,自己為主,勞心,妹妹勞力為輔。好狡猾的郎君。想到這,粟英不由甜得心裡發膩。粟娥沒想這麼多,嘻笑說哥是個壞人。
南方七月十四是鬼節,在這天楚人會燒紙祭祖先。鄧紫光為了今晚的約會,將功課提早完成妥當後才出門。出了就日門(就日門是東城副門),對馬王洲打個忽哨,一艘小艇過來,艄公看見是認識的鄧紫光,便載他去新寨。
粟漢堯見他來,也沒客氣,直接叫粟英粟娥,鄧家郎君來了。粟猛見他便攀著肩問:姑爺今天有什麼好事?鄧紫光指著剛才帶來的大甕濃醩說:好東西,保證你沒嘗過。
粟猛識得甕上有帥府軍旗標,官貨之類都是好東西,二話沒說拍開封泥聞一下,立即找來海碗,盛上一碗端給了父親,粟漢堯嘗一口,被嗆了一下,對粟猛說,送一碗過二叔公去。粟猛端上酒向外走,忽然轉個頭來對鄧紫光說:姑爺莫走啊,等下還要喝起。
鄧紫光找個小盅給粟漢堯再倒上一盅。粟漢堯對他說:該乾死馬乾死馬克(官話:該乾什麼就乾什麼去)。
有人給你帶來一箱絕對上等美酒,你第一件事想到的是什麼?當然是搞兩個菜呀。農業時代,除了美人,還有什麼比美酒更能動人心魄?不趕緊跑,等會就不醉不歸了,不對,醉得無法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