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衛靜江的峒獠有六部,成熟戰鬥人員約二千人,所用兵器繁多,製式不統一,訓練水平不統一。如何從中抽出五六百人來?
霍公明找到鄧子光,人們隻知道鄧子光受命練兵峒丁,並組建一校戰力不輸禁軍的預備隊,霍公明確說自己知道鄧子光將接手摧峰軍。
鄧子光問你怎麼知道?此事隻有經略安撫司知道。
霍公明並不回複他的話:希望摧小鄧將軍在摧鋒軍中提拔一個人,他叫婁廣智,現還是鎮西軍提鎋。
鎮西軍與摧鋒軍比是二等正規軍,從二等軍種調一等軍種一般情況是要降職使用,但鄧子光知道這裡不簡單:請霍統領詳說。
霍公明:婁廣智是我在浙江帶到廣西,一身好武藝,隻因不是個會來事的貨,二年了無所進。我向你推薦,自是不會誤你練兵,隻會給你當好下屬,甚至成為最好的官佐。
鄧子光道,我信霍統製不會有差。不過有一差事,霍統製是否願意生些小財?
鄧子光道:你既知我要練一支遊擊軍,當然知道應準備糧草。隻是這隻遊擊軍活動在敵占地之中,必然無法帶著糧草四處機動。說到此鄧子光看著霍公明。
霍公明:我猜你會在多個方向設糧倉,這些方向也是你機動的方向,不可示之於人,所以你需要老夫。你本無權限,隻不過你想利用於我?霍公明嘴上說得刻薄,臉上卻笑開了花。
鄧子光:統製大人難道連有錢掙都不感興趣。
霍公明:王八龜兒子不想掙錢。等你帶了兵也要為這些阿堵物操心,說吧,你想怎麼辦?
鄧子光:在曹東的手上買了糧食,分彆送到不同的秘倉中。曹東此人必須唯我用,密倉不可泄露。
鄧子光連續參訪多個峒丁、效用的寨子,提交了請求組建遊擊效用的條陳。
鄧子光已換住處,原來鄧子光被營房班值告狀到了帥府,安撫司對會元中郎將鄧子光嚴斥一番,流官不得帶夫人上任,將軍不可帶妻妾入營。
鄧子光提了一罐子甜酒給親軍營值房押班道歉賠禮,押班將營房邊為軍官家屬準備的公廨提供給他,鄧子光再次搬家。
鄧子光去府學接下學的粟英與粟娥去看新家,粟娥內穿楚服,外穿仡伶式窄袖衫、筒裙,腳蹬牛皮短靴,一付英姿颯爽樣,這是鄧紫光為她打扮,讓她必須穿褻衣底褲,儘量少穿自織的斑布,更不能接受自家的女子穿著露膝。
粟娥說用官舍做婚房房間少,廚房小,井和茅房較遠。鄧子光想想也對,要讓姐妹倆生活方便,得有自己的井和茅房,便打消了用公廨安家的念頭,如今戰事緊迫,公廨隻能做臨時過度。三人離開公廨,一同去小井巷找吃食去。吃過磨芋豆腐、米粉,三人順著夜市慢慢閒逛。
鄧子光在後麵慢慢跟隨姑娘們,他心裡琢磨著該與哥哥商量一家人如何住在一起,那才叫家。有家才是歸宿,才有生活,生兒育,郎情妾意,真讓人期待呀。想到這,不由對前麵的人生出些想法,飲食男女,其莫大焉。
她們現在是中郎將家眷,服飾可以按照中等家資的城民標準。他現在手上有了相當可支配的銀兩,讓他可女人抹去那些他視為恥辱的文化符號。他的女人不能露膝,必須穿褻衣褲。仡伶處於自給自足的小農經濟社會,日常度用多是以物易物,最大花銷是姑娘家身上佩帶的銀飾。但穿著卻落後於時代,女子並無內衣的習慣。
今人無法想象,民族學者也不好意思寫這些陋習。六十年前筆者母親是廣西民族大學第一個仡伶女學生,被寫入校史。她常常對我回憶當年如何上學的過程,從藍山走路二天到縣城,班車一天的到靜江,火車近十個小時到首府。她的親述促使我要記錄仡伶曆史,所以我在創作中表達我族以開放心態接受新文化、移風移俗,與時俱進願望。
鄧子光將一囊碎銀給姐妹倆,任其自由采買。可姑娘們看得多,不想花錢。在他的引導下,姐妹倆買了聲名遠邇的靜江白(細度很高的滑石、米粉合成的化妝粉底)、胭脂、香粉,還有綢緞和細布。
姑娘們購物開心了,可如果這麼多東西拿回七星寨,少不得讓粟漢堯斥責,姐妹兩想將東西放回公廨。鄧子光說今天哪都不回了,我們在□□店住。
□□店比城牆還高出一大截,是靜江最高的建築,不僅能看見內城,還能看見城外的江麵。
正店最高層三樓,店小二送進來大火盆,火盆上壓著一個非常大的銅壺,接著二個壯仆挑著熱水為他們將大水桶裝滿,說聲客官宜早歇息便退下去了。
姐妹兩無論如何讓鄧子光先洗。鄧子光為節約用水,站在腳盆中用水舀淋著自己洗了澡,迅速穿好衣服,倒了腳盆,下樓找倒夥房,見有熱水,便挑一桶上樓備著。
聽著聲音姐妹兩正在浴桶中合洗,聲音歡愉嬌憨,讓鄧子光心中綺夢一般。正在想往,聽得粟英說子光,你去外麵一會吧。
鄧子光隻好到外廊上,聽見粟娥在加熱水,想象那樣子一定非常絢麗,不由雙手緊握欄杆。
天空下起了飛絮般的雪花,氣溫並不凍人,相反感覺比昨天要暖不少,天上的月亮特彆明亮。
聽到姑娘們更衣完畢,叫他回來,見她們已更換新衣,正將妝盒打開,調試胭脂。鄧子光見地下水漬一片,連忙找拖布擦乾,用水舀將浴桶中的水清乾。姑娘們讓他看化妝如何,鄧子光問可以吃香香不?
鄧子光收拾完畢後,見她們興趣盎然的在弄自己的臉,又說要上街去玩,鄧子光說我不和你們顛了,外麵正在下雪呢,我先給你們暖被子,你們去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