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顏亮全家要去就藩,一家十數口人要遠離他鄉,鄧紫光心中依然有著愧意,不得不去送一程。
乃顏不花也回來送弟弟,兄弟講開了,乃顏亮不能怪兄長,要不是兄長事先站隊皇上,此番沒有乃顏家了。乃顏貴哥要出嫁了,那邊的事需要乃顏不花料理,乃顏不花要從征西北,軍務繁多,過兩天就把這個妹妹送去雙城,來回一個月,軍訓就交給你了。最後這句話是對鄧紫光說的。
(元朝雙城總管府,今朝鮮東海岸永興道和鹹興道之間,距離今天圖門江市或者沈陽市都是五百公裡)。
乃顏不花對貴哥說你鬨也鬨了,玩也玩了,回家把自己收拾一下吧,我沒有時間了,雪一消融我們就要出征了,誰能照顧你那麼多,你在這個家都賴了十六七年,該懂事了。你媽十五歲就生你哥,你十七歲才嫁。到了他家,是你照顧彆人了。你這長孫媳婦,要當家的,彆丟了乃顏家的臉了。
乃顏不花的一習話讓鄧紫光無地自容,這匹母狼要回到她的山林去了,自己如何一隻癩皮狗一樣緾著人家。
貴哥跟在乃顏不花身後回去了,鄧紫光地看著他們消失的背景,希望貴哥回頭看自己一眼,可貴哥好象知道鄧紫光在看她,偏偏不回頭望他。鄧紫光覺得莫名的失望和酸楚。
鄧紫光來到皇上行宮中辭行,皇上說他們也準備去上都,正好有些事要交待。你很象劉秉忠,雖然比他滑頭,又沒他那麼有學識,但你們是一樣的人,你還能乾點,比劉秉忠要好用。我也想通了,二年後放你回去,讓你沉甸幾年,再回來做事,從小事做起,做個五年八年後,你就老於政事,能立於不敗之地,再給你任要職。
鄧紫光:我還年青,想不了那麼遠的事。兩年後我回藍山讀書修練,不過,你總得給個帽子給我戴上,免得人家說我是被趕回去,才灰溜溜地夾尾巴做人。
忽必烈:成,你想要什麼樣的帽子?
鄧紫光:你剛才都說我象劉秉忠,他是虛的常山王,我也不要實的,我要做個藍山王。
忽必烈:不是不可以。隻是這南人確實沒有過封王。遼陽沒有糜費朝廷錢糧和一兵一卒,這一功可讓你封爵,等你凱旋了,就封你藍山王。我聽說你與那乃顏家的女子分不開了,要不要我把她賞賜於你?
鄧紫光大窘,連忙道軍務大事,不敢被兒女瑣事耽誤,貴哥已經送往雙城去成親了。
忽必烈:好好辦差,彆把正事耽誤了,回來當個小王爺,養幾個小娘子也是小事一樁,你要看不清輕重而誤事,也就白讓我痛你一場了。
告彆了皇上,再去告彆玉昔老兒,真心意地感謝一番。玉昔道你什麼時候轉性了?我一直以為你是沒心沒肺,沒有禮義廉恥的南蠻子。鄧紫光也不反駁,隻道鐵木爾在前,我一個小人物也成不什麼大事,還望丞相大人千萬支持太子,支持皇孫。
玉昔:得了,我會支持你的。自你一入大都,雖然你沒有立即進太子宮任事,但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的,你做得不錯,比料想的好很多。此番出征,其實還有另外一個目的,讓你避於中心之外。你知道宋高宗開始有幾個太上皇嗎?
鄧紫光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三個,轉念心中猛一跳,臉色大變,給玉昔作個揖然後匆匆而去。心中暗暗說道這是你們的事,與小子無關。賢者有訓:清心為治本,直道是身謀。秀乾終成棟,精鋼不作鉤。倉充鼠雀喜,草儘兔狐愁。史冊有遺訓,毋貽來者羞。
阿彌陀佛
怯薛軍萬戶哈丹與烏重二人來接鄧紫光去寧昌大營。
二月份的遼陽,晚上能結冰,白天太陽十分暖,南人怕冷,鄧紫光穿著皮毛衣帽,被兩大漢夾在中間,心中十分不自在,便說你們兩把這身鐵甲和皮甲都給我卸了,我看著晃眼睛。你們不覺得戰甲冷,我看著冷。
鄧紫光離開遼陽府城,居然沒有一個人給他送行,沒人能看到他要表現將士出征的戲碼。沒能對人唱風蕭蕭兮易水寒,沒能向人發出馬革裹屍豪情壯誌,心中不免有些遺憾。烏重這小子也不給自己準備一輛暖車,讓自己舒舒服服去寧昌。
我現在該感歎什麼?貴哥那個潤,哈刺哈孫家的那朵寶石花,哦,她叫海蘭其其格,龍琪琪的溫柔,我負了這麼多女子,此番老天要懲罰於我,讓我孤獨而死?誰能夠在此時會想到我?嗚嗚嗚,關山已下馬蹄急,北風催人向西行,一重山河一村廟,不知今夜入誰心。
鄧紫光正在心暗自傷神,聽得身後響起了號聲,回頭一看,府城門樓上,幾杆大旗在風在輕颺,哈丹說那是皇上在城樓上。鄧紫光喝令敬禮,三人及護衛齊刷刷的向府城敬禮,一會府城的號聲再次響起,這是進軍號。鄧紫光喝令禮畢,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