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無。蘇小姐的事情沒有鬨大,當時又是深夜,無人知曉。”
百裡桉一頭砸到桌子上,驚到了另外三人。
他哀嚎道:“這都什麼事兒啊!!!”
***
青州地處大夏北端,如今的青州府尹是去年的狀元,名叫許治。原本家境貧寒,但是許治好學上進,一朝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許治上任期間,百裡桉恰好在禁足期,兩人並沒有打過照麵。見他穿著非凡,許治隻當他是富貴人家的子弟。
許治坐在桌案後,溫聲道:“公子瞧著不像是我們青州的人,公子怎麼稱呼?”
“免貴姓穆,汴京人士。”
“聽下人說,公子是要報案?”
百裡桉點頭:“前幾日家妹在青州遊曆,入住連興樓,不想險些遭到賊人非禮。既然是在青州城內發生的,理應由青州城解決。”
許治瞧著他像個病弱的公子哥,誰知說話的語氣竟讓人生畏,他不自覺收緊手指,“竟有如此惡劣之事,穆公子放心,我們一定會竭力調查清楚。”
“不知青州最近可還發生過這樣的事?”
“這個就不清楚了,倒是沒有人報過案。穆公子不提,我也不知道青州還有這樣的賊人。”
“這樣啊。”百裡桉雙手交疊,右手拇指揉著左手凸起的尺骨,不知道在想什麼,“對了,聽說青州有兩棟連興樓,不知……”
“哦,這連興樓起先隻有一棟,便是河對岸那一棟,已經開了幾十年了,來青州遊玩的人都愛住那兒。後來青州愈發繁華,也就開了更多的玩樂之所,新連興樓就是其中之一,老板對外稱是樂坊。”
“樂坊?”
許治遞給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若穆公子去過那裡,就知道究竟是什麼地方了,都是男人嘛,這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
百裡桉嘴角一抖:“……”
彆用這種眼神看我!
走出府衙後,百裡桉無比厭棄地撣了撣自己的衣服,仿佛在裡麵沾上了什麼臟東西一般。
“公子,咱們現在怎麼辦?”
“那個許治說的話你信多少?”
“這……大半可信吧。”
百裡桉冷哼道:“通篇謊話。”
冷家家大業大,在青州也有產業,百裡桉一行人都在冷家落腳。
蘇憶霜比他們晚到一天,聽到腳步聲就從裡屋跑出來,“哥哥,你回來了?”
“嗯,今日沒亂跑?”
蘇憶霜一臉驕傲,“沒有,去的都是人多的地方,天還沒黑我就回來了。”
“很乖。”百裡桉揉揉她的腦袋,“江未言呢?”
“嫂……呃、小侯爺在他自己房裡呢。”
“我知道了,回房休息吧,在冷家沒事的,風執和風翊在你門外守著,不用害怕。”
百裡桉腳步虛浮,慢慢踱步到後院,推開江未言的房門,疲憊道:“累死我了。”
江未言把他拉到腿上坐著,輕啄了一下他的臉,“辛苦哥哥了,我都說我去就好了,你非要跟我逞能。”
百裡桉懶洋洋地窩在他懷裡,眼皮耷拉著,有氣無力道:“那是我妹妹,我當然要自己去。”
“你都是我的了,那蘇小姐也是我的妹妹。”江未言道,“今日蘇小姐見著我就喊了‘嫂子’,後知後覺發現不對,又喊回了‘小侯爺’。”
百裡桉無奈笑道:“這丫頭真是……”
“今日去府衙有什麼發現嗎?”
“這個府尹有點不對勁。”百裡桉坐直身子,“來青州前我曾到禦史台翻閱過卷宗,兩個月前青州就發生了五起這樣的案子,且每一件都基本相似。”
“怎麼說?”
“這五件案子都有一個共同點,被非禮的姑娘都說是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所以事後並沒有控告那人。事情敗露是因為姑娘們真正的心上人發現自己的愛人並非處子之身,詢問之下才知曉事情原委。當中不乏有高官之子,因此這件事才會在禦史台有存檔。”百裡桉道,“地方案件能在禦史台存檔,地方府衙必然也有記錄,可府尹跟我說近來沒有這種事發生。”
“看到自己的心上人……”江未言沉思了片刻,道,“我在邊際時倒聽過一些大涼的大小事,據說大涼有一種藥叫‘離情散’,吸入後便會出現幻覺,最終有情人因此一刀兩斷。”
百裡桉捏了捏眉心,念叨著:“離情散……大涼……”
江未言把他抱起往床邊走,“好了,彆想了,休息吧,看你困的。”
“我回我自己屋……”百裡桉迷迷糊糊道。
江未言給他蓋好被子,再一整個抱住,下巴抵著他的腦袋,“回什麼屋,跟我睡。”
百裡桉就是困了也要堵人幾句:“乘人之危、趁虛而入,禮義廉恥都學哪兒去了?”
“對著你還談禮義廉恥我就是傻子。”江未言低頭親了下他的嘴角,摸摸他的腦袋,“睡吧,不吵你了,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