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振翅(上) 接到我爸的電話是……(2 / 2)

陪護筆記1 翅膀硬化 2264 字 11個月前

於是故事在大年初八真正開始了。那天早上起來頭發像被炸過的牛糞,潦草且油,抱著洗臉刷牙穿戴整齊就是我對這個世界最大的尊重的態度,火速把我和我爸收拾好出發去醫院,直奔住院樓康複科。帶我們去的是我爸朋友的姑姑,是個和藹堅強的老人,她介紹我們來就是因為她以前也在這裡康複,她恢複的很好,完全看不出生過病的影子,可見她一定為此付出了很多汗水。她和醫生先生約好了,我們如約而至,那段時間住院的病人不多,整層樓靜悄悄的,值班的護士說醫護還有樓上的康複理療師都在辦公室裡開會,可能還要很久。我對未來我們要待二十天的地方一無所知,所以進了每一個能進的房間,看了每一處能看的地方,轉了一圈又一圈,左等右等,還是不見散會,隻好看看牆上貼著的科普讀物。一張一張,然後走到了貼著醫護照片的照片欄,發現護士裡有好幾位美女,心裡不由得替她們惋惜,風華正茂,把青春奉獻在這些口歪眼斜腿腳不便甚至大小便失禁的病人身上,無論是出於對工作的熱愛還是生計問題,儘職儘責的醫護永遠是可敬的。我突然想起來剛才奶奶告訴我醫生先生的姓,尋著姓找到他的名字,是個很普通的名字,再看照片,臉上有棱有角,頭發很茂密,眼神卻很是犀利,長得很像電視劇版的哮天犬的演員,我一度以為他是個老漢,那是他年輕時候的照片。

“喲,看照片感覺應該叫他主任吧?”

“叫大夫就行了。”奶奶回答我。

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最先走出來的人在討論剛才的會議,樓道變得熱鬨起來,一群人呼呼啦啦地走出來,我心下一驚,好像是身體感覺到了什麼,就像是敵機飛進了領空,心中的雷達響了,我無比確信他就在這群人裡向我們走過來,即使我散光的眼睛根本看不清每個人的臉,也從未聽過他聲音,但就是有種非常強烈的感覺,旁邊來辦出院的病人證實了我的感應,他們叫住你。

我從不相信一見鐘情,也從沒有過一見鐘情,甚至無法確定這到底是不是一見鐘情,先生,這很奇怪,直到今天我依舊不能理解這個戲劇般的開始。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你?為什麼在這個地方?我本以為能在二十天內找到答案,卻沒想到蝴蝶早已落在我心裡了,待我意識到這一點,等著我的就隻有狂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