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喜歡是怎麼樣的感覺?”

“你認為呢？”

她分明想對自己說些什麼，卻要彎彎繞繞地問自己。所以，蘇乾脆幫她去掉了那些不必要的問題和回答，直接進入正題。

“是……”艾瓦似乎有點緊張。

蘇以為是自己讓她感到了些許壓迫感，於是她後退了一點。

但讓她有些驚訝的是，艾瓦看見自己的動作後，反而主動接近自己。

原本有著距離的鼻子此刻互相撞上，卻沒有痛意。

“喜歡是烈火燎原。”

忽然間，周圍燃起了焰火，纏綿的暖焰將她們包圍在其中，似乎永遠都不會熄滅。

這並非蘇的傑作，而是艾瓦悄悄的話語。

時間在此刻凝固，她們似乎成了油畫裡的人物。

視線緊密交纏，蘇將食指輕輕放在艾瓦的唇上。

夕陽半落，餘暉融進火裡，也照在兩人糾纏的身上。

她還是輸得一敗塗地，再一次心甘情願地沉淪在她波光流轉的眼裡。

麵前的她，才是最大的縱火者。

……

夜幕已臨，繁星閃爍。

蘇坐在木屋外的小石路上，仰望星空。

吃完矮人們盛情款待的豐富晚餐後，蘇為它們點燃篝火，讓它們圍著海倫，繼續讓她彈唱那些或深情或激昂的故事。海倫，她自然也是很樂意的。

而艾瓦在飯桌上就已經表現出了昏昏欲睡之態，所以蘇便帶著艾瓦回房間休息，她幾乎是沾床就睡，一句話都沒和蘇說。

為了不吵到她，蘇選擇在外麵待著，順便讓夜晚的涼風平複自己的心緒。

——喜歡是烈火燎原。

是什麼時候…是誰點燃的火，讓它肆意燃燒?又是誰?不管不顧，投入火堆。

蘇不信命運，但她看到艾瓦說出那句話的神情時，想到了尚且稚嫩的自己。

司職命運的女神將她們這兩條絲線纏在一起，讓她們無論如何，也無法離開彼此。

蝴蝶將她引到自己身邊，就像自己曾被一隻白鳥引至她的身邊一樣。冥冥之中，兩條路線逐漸重合，她們變成了對方的模樣，從兩個極地奔向對方。

蘇知道，這不會是巧合，艾瓦也隱隱約約意識到了自己可能是誰。

——喜歡，是什麼感覺？

喝醉的人確實會變得膽大，蘇在她眼裡看到了渴望。

但是……

該回應嗎？

“陛下。”一道熟悉無比的聲音打消了蘇所有對自己的疑問。

艾瓦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來，此刻，她正在矮窗上看著底下的蘇。

看著溫柔平靜的艾瓦，蘇像沒事人一樣的對她無聲地笑了笑。

“不睡了嗎？嗯…讓我想想，你才睡了三個小時。”蘇轉過身，剛好可以和艾瓦麵對麵交流。

“做了個夢，就醒來了。這是自我蘇醒後，第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夢。”

“我猜那是個美夢。”

“您猜對了。”艾瓦輕笑，“我夢到自己在一個很漂亮溫馨的木屋裡閱讀、寫字，通過落地窗，我能看到外麵的夜色和風雪，並且……”

“夢裡有我嗎？”見艾瓦不說，蘇便問出這個問題。

艾瓦的心神被蘇擾亂，她總是有著這個能力。

“有。”

“那讓我再猜猜，我在屋外，你打開門，看到了狼狽不堪的我?”

是的……是這樣。艾瓦震驚萬分，她覺得蘇真是料事如神，連夢都是這樣。

“放鬆點，這就是你的夢，不是誰製造給你的。我就是隨便一猜，沒想到這麼幸運。能出現在你的夢裡，是我的榮幸。”

艾瓦笑了笑，然後深吸一口氣，做了什麼重大決定般。

“陛下，今天下午，我冒犯了您，我真的……很抱歉。”

終於，還是兜轉到了這個話題。

“看來你還記得一些醉後的事情，那麼，你還記得嗎——比起陛下這個稱呼，我更喜歡你叫我的名字。來，陪我到外麵看星星吧。”

艾瓦走出木屋，陪著蘇在小石路上坐下。說是看星星，其實沒有一個人的注意力在那滿天繁星上。

“我已經給了你一個小懲罰，所以，我們扯平了。”蘇表情輕鬆，朝艾瓦眨了眨眼。

想到那時的場景，艾瓦的耳朵便又重新熱了起來。

“艾瓦。有些問題，我需要等你找回你自己後，才能回答。”蘇苦笑了一下，似乎也在為這兩難的境地苦惱。

艾瓦知道，蘇這是在尊重自己。

於是她的心情也輕快起來，挨在蘇旁邊，蘇笑看著她，並沒有介意她這個舉動。

“下次我一定不會亂喝酒了，我向您保證。”艾瓦神情真摯地說。

“嗬嗬……”蘇被她逗笑，“回王宮，我請艾瓦小姐喝酒吧。”

微涼的夜裡，兩人感受著彼此的溫度，一顆流星劃過夜幕，帶著誰的祝福，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