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心裡不舒服,但貝拉仍然維持著臉上優雅冷靜的表情:“派瑞特,如果你真的要和我玩謎語遊戲,我可以奉陪到底,但我勸你最好早點告訴我你來這的目的,那樣,我們也許會有更多額外的、無需猜疑的相處時間。”
派瑞特將花瓶放回原位,從桌上下來,迅速到貝拉身前,興奮非常:“哈哈……好!那我說完之後,貝拉小姐願意來我的船上玩幾天嗎?我保證不會讓你暈船!”
貝拉微笑:“我不願意。”
派瑞特誇張地歎了一口氣:“到底要怎樣做你才願意嘛……算了。”
她依舊是那副玩笑的樣子,但終於開始和貝拉談正事了。
“說說吧,你們兩族怎麼回事?記得我和你去安斐爾島時,魔族並不是這樣的。”
貝拉看向窗外,陽光灑在她柔順的金發上,讓派瑞特誤以為那是一條流淌著黃金的河流。
“有家夥在從中作梗,他看不慣我在南疆的所作所為,利用國王挑撥兩族之間的關係,企圖給我套上汙名和枷鎖,就這樣。”
“難怪……難怪前段時間有群精靈氣勢洶洶地登島,他們那樣子,簡直比我們還像一群海盜。”
貝拉抱臂支顎,碧眸轉動,了然地擴大笑容:“以你這個自詡的“海上霸主”的行事風格來看,他們中的一些家夥肯定被你們悄無聲息地挾持了。這樣一分析,我好像明白你今天來這是乾什麼的了。”
她彎了眼角:“原來是來討賞的……”
“嗬嗬……那個倒黴鬼我已經帶來了,”派瑞特用搶來的花枝指了指下方,“就在下麵,你隨時都可以取走他。”
“我對你們的利益戰沒興趣,就是想拿他跟你換點東西,你知道的,越值錢越好。”
派瑞特好財的本性暴露無遺,她露出狡黠的笑容,以及那兩顆明顯的虎牙。
“倒也不用那麼麻煩,現成的貨幣我不缺。”
“缺的是這顆在乎我的心臟。”
派瑞特突然迅速靠近貝拉,貝拉一驚,及時退後,沒讓她碰到自己。
被她嫌棄了派瑞特也不惱,她大聲笑著開門,離開了房間,隻給貝拉剩下一句話。
“今晚請我吃頓大餐吧,貝拉小姐!哈哈哈……”
……
南洋岸邊。
蘇剛練習完飛射,她摘下頭盔,整理了一下被汗水弄濕的頭發,坐在一旁,低著頭喘氣。
她盯著右手上的鐵扳指,那是她練習飛射的輔助工具,有了它,她就可以更輕鬆地拉開弓。
“累了?”
安瑞克坐到蘇旁邊,蘇聞言點了點頭。
安瑞克:“剛開始練箭都是這樣的,你有基礎,已經比大多數士兵要輕鬆了。彆著急,騎射和飛射都不是可以速成的東西。”
見蘇不吭聲,安瑞克用手肘懟了一下她:“你知道嗎?你當時打完他後,我都要笑死了,很多其他士兵也暗自叫好,所以不用一天,你的名字就在他們那裡傳開了。”
“不過也是奇怪……這幾天他們居然沒來找麻煩。聽說被你揍暈的那個家夥找福尼爾伯爵討理去了,得不到伯爵的“伸張正義”,回來後又罵了部下好久,嘁……隻會拿部下泄氣的家夥。”
見蘇還是低頭不說話,安瑞克有些疑惑:“你到底怎麼了?蘇?”
蘇終於肯抬頭看她:“安瑞克……你說貝拉為什麼這麼放心我們?”
安瑞克:“可能這場戰爭也在她的計劃之中吧,我們本來都要出發了,你的出現,讓她重新調整了計劃……我猜的。”
“而且你有“能力”,所以她就更自信了。”
“這才是讓我困擾的地方,原本這隻是一次合作,但我現在越來越覺得這是一個套。貝拉似乎替我們安排好了一切,無論我們怎樣做都可以得到赦免,隻要我們能贏下這場戰爭,這樣……她的目的就達成了。”
“安瑞克,我們在被推著走……”
安瑞克嘖了一聲:“你是怕之後貝拉繼續控製你?”
“不,我不會讓誰控製我的。我隻是討厭被推著走,這種感覺就像困在籠子裡被提著走一樣。”
“那就行了,蘇。你永遠忠於自己,有這樣的決心,那就沒有誰能夠困住你。哪怕身處囹圄,你也能用自己的力量去破壞它,你也已經成功了一次,不是嗎?”
“再說,就算這場戰爭已經被貝拉或亞曆克斯寫下結局,那又有什麼關係呢?想要往上爬還是得靠自己,要不然她乾嘛不直接買個爵位給你?貝拉有很多事情不願對外袒露實情,但隻對金錢感興趣這一點,是絕對可信的。相信我,要不是為了和亞曆克斯對抗,她才不會過多地關注政治呢。”
“所以本質上,這裡有六方勢力在爭奪不同的利益——精靈和惡魔在爭奪尊嚴,貝拉和亞曆克斯在爭奪政治權利,我們和他們在爭奪立功封爵的機會。”
“再次見到將軍之前,我和阿薩辛參戰隻是想驅趕魔族,因為南疆有很多我們在乎的朋友,我們想守衛這裡。而見到將軍之後呢,我們的好勝心就被激起來了,但什麼立功什麼封爵的我都不感興趣,因為我討厭政客,我隻想贏過將軍,趕走魔族。”
“我知道你的野心比我大,但是你以後可千萬彆變成讓我討厭的那些政客啊,我不想討厭你。”
安瑞克說了一大段,最後還是回到了蘇身上。蘇笑了笑,答應了她。
這時,一隻白鳥突然飛到她們麵前,停在蘇套著鐵甲的腿上。
“……?這是啥鳥?”安瑞克有些震驚。
蘇也很是驚訝,她看著它,試圖從常識裡找到答案。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鳥,但是蘇卻成功地認出是誰讓它來這裡的。
“阿婭!”她開心地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安瑞克:“???”
“你們還認識啊?”安瑞克表情崩塌了。
蘇不好意思地對安瑞克笑了笑:“抱歉,你有筆嗎?安瑞克。”
安瑞克起身走向休息室:“哦哦!等會,我給你拿……
走之前,她又回頭瞧了一眼那隻白鳥,發現它的腿上綁著一小卷信紙。
“這是信鴿?……長得也不像啊……”
蘇將白鳥腳上綁著的信卷拆下來,白鳥靜靜地站在她的大腿上。
信的內容很少,蘇認認真真地看了每一個字,甚至能通過這些字想象到執筆者寫信時的場麵。
致我想念的朋友:
在軍隊的生活還習慣嗎?幸好南疆的天氣不會和蘭斯的冬天一樣難熬。
寫這封信是為了告訴你兩個好消息。
第一個消息:黛絲小姐已經被找到了,她沒有受傷,但是嚇壞了。我會給她一個安全的環境,讓她免於亞曆克斯的傷害。
所以現在,你無需擔心她們的安全了。
那麼現在,猜猜第二個好消息在哪裡?你肯定能找到它的,又或者……你已經看到過它了。
看到這裡,蘇不由得失笑,她將信紙反轉過來,看到了奧菲利婭給她帶來的第二個好消息。
那是很簡單的一句話,卻一掃她內心的陰翳。
春天馬上就到了,蘇。
奧菲利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