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他們是溫家的孩子(2 / 2)

女人雖然看不起幼崽們,但她畢竟是福利院的老師,不能把情緒表現的太明顯,擺手道:“算了,你們幾個往後麵坐,可以聽不懂,但不要出聲影響其他幼崽學習。”

於是,幼崽們被安排到最角落的位置,看著女老師帶著其他幼崽們感受異能,它們的底子薄,很多名詞都沒聽過,更不知道該怎麼做,隻能像局外人似的待在那裡,看著其他幼崽學習。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中午吃飯的時候,紅發青年雖然忙,卻還記得溫眠的囑托,準時把包裹交給幼崽們。

為了幼崽們在新環境能夠吃好,溫眠起了個大早,非常用心地做了四份便當,細心照顧了每個幼崽口味的同時,就連樣式也是一等一的可愛。甚至在每個煎蛋上麵,都被溫眠用番茄醬畫上了可愛的笑臉。

幼崽們吃飯都是在一間大飯堂,有兩名老師負責照顧,蘭德給它們開小灶的舉動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就連兩個老師都忍不住朝這邊多看了幾眼。

蘭德知道溫眠給幼崽們做了飯,但沒想到溫眠會做得這麼精致,他實在是太忙了,幫幼崽們把飯菜擺好,就帶著一名幼崽匆匆離開。

受了一上午委屈的幼崽們,在看見溫眠給它們準備的食物時就有些忍不住想哭。

恰巧這時,有幼崽和它們搭話。

一隻同樣來自羽族的幼崽拍著翅膀飛來,落在小黃啾麵前,有些好奇地歪歪頭,問道:“你為什麼不會飛?”

小黃啾動動翅膀,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那羽族的幼崽又問:“剛才蘭德問你們的名字,為什麼不說呀,你們沒有名字嗎?”

我有名字。

雖然這麼想,但小黃啾看看身邊的其他幼崽,知道自己這麼說會讓大家難過,所以再次選擇沉默。

接連兩個問題沒有得到回答,羽族幼崽好像明白了什麼,看著它們身邊的飯菜問:“這些是什麼,為什麼你們吃的跟我們不一樣?”

這個問題,小黃啾可以回答。小家夥挺起胸脯,很驕傲地告訴他是院長哥哥給自己做的午飯。

又一個問題砸了過來:“為什麼是院長哥哥,你們不是被爸爸媽媽送過來的嗎?難道你們沒有媽媽嗎?”

這個問題對小黃啾它們來說,實在太過窒息。它蜷縮著背羽,不知道該不該接話。

事實上,就算它什麼也不說,其他幼崽也能猜到了。

於是更多問題砸過來,七嘴八舌,天真又殘忍。

“你為什麼不睜眼睛呀,是看不見嗎?”

“你身上為什麼長了那麼多黑色的東西,我媽媽說黑色是世界上最醜的顏色,你是醜八怪嗎?”

“我爸爸說,人魚都是生活在大海裡的,它們有自己的學校,你為什麼會跟我們在一起呀?”

這樣的問題是在太多了,字字句句都在往幼崽們心裡戳,就算它們努力解釋,也會有更多的問題砸過來。小鹿崽嚼著嘴裡清甜的菜心,感覺眼眶有些濕潤。

它們互相打氣,相互鼓勵。哥哥希望它們能好好學習,那自己就要努力融入福利院的環境,爭取早點覺醒異能,就能像小黑龍一樣,一直陪在哥哥身邊。

這麼想著,小鹿崽忍著心痛,叼起自己那份煎蛋,想送給旁邊的幼崽。

小鹿的想法是好的,但它低估了世界對自己的惡意,煎蛋還沒落到幼崽的碗裡,就被尾巴抽飛,契克族的幼崽看了小鹿崽一眼,轉過身體,嫌棄道:“我不吃醜八怪的東西。”

小鹿呆住了,那顆它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煎蛋落在地上,一下就臟掉了。

它無措地踏步,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難道就因為自己身上長著幾塊黑色的花紋,自己珍惜的東西還沒送出去,就要被打飛在地上嗎?

它實在舍不得溫眠的心血被浪費,小跑到煎蛋那邊,準備把蛋叼回來自己吃。

更多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你們看,它還吃掉在地上的東西!”

“醜八怪吃臟東西,嘻嘻,好適合啊!”

“我們應該離他們遠點,萬一被傳染了醜怎麼辦,我媽媽說低劣的幼崽是會被社會淘汰的。”

小鹿強忍著眼眶裡的淚水,在所有幼崽嘲笑的目光下,低頭湊近了那顆蛋。

其他三隻幼崽都很憤怒。小人魚終於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大聲道:“你們不要胡說!小鹿一點都不醜!我們也不是沒有人要的孩子!院長哥哥很愛我們!”

第一個和它們搭話的羽族幼崽飛到高空盤旋一圈,耀武揚威道:“彆裝了,彆以為我們不知道,你們都是殘次品,誰會喜歡你們這樣的孩子呀,就算有,那他肯定是個大傻瓜!”

“大傻瓜!大傻瓜!”

事情鬨到這裡,幼崽們是真的忍不住了,它們可以接受彆人罵自己,但忍不了有人說溫眠一句不好。小人魚率先動手,把叉子丟向羽族幼崽,那幼崽也不是吃素的,翅膀一扇躲了過去,自己撲向小人魚的同時,呼朋引伴,招呼著其他幼崽一起動手。

一直躲在角落的老師們這才注意到這邊的情況,趕緊跑過來製止。

混亂中,一名老師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煎蛋,他低頭看了眼,罵了句臟話,趕緊去拉架。

亂成一團的飯廳裡,小鹿崽愣愣地站著,有些無助地看看已經打成一團的小動物們,再看看地上已經被踩得四分五裂、已經看不清顏色的煎蛋,漸漸紅了眼睛。

等混亂被製止,幾隻幼崽已經渾身狼狽,因為男老師踩了煎蛋的緣故,被小鹿踢了好幾下,也不願意調查事情的真相,揪著它們先動手的錯誤,把它們都趕到走廊裡罰站。

聽到這裡,溫眠的心沉入穀底。愧疚鋪天蓋地從心底湧來,讓他禁不住濕了眼眶。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家長,沒有注意到自家幼崽連個名字都沒有的窘迫,他就像個傻子一樣,把幼崽們放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導致它們被人欺負成這樣,還要記掛著自己個失敗的家長的心情,不敢說出自己的委屈。

溫眠的心臟抽痛,幾乎無法言語。從這一刻他忽然明白,這群幼崽在自己心裡,已經占據了很大一部分地位,他再也沒有辦法,把它們當成任務目標來看。

它們……不,他們是溫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