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灰帶盒五百克 他早產而亡,留下了一……(1 / 2)

彆墅內,秦懷英閉上了眼睛,慢慢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他沉默了很久,手上的煙已經燃儘,火星燙到了他的手指,可他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一樣,由著它自行熄滅。

空氣中流動的信息素很不穩定,貼身保鏢李野敏銳地意識到了什麼,看向沙發上的人,擔憂地問,“秦哥,您怎麼樣?”

秦懷英深吸了一口氣,睜開了布滿紅血絲的眼睛。

“李野,你把所有人都帶出去,除了嚴叔……還有,不準讓任何人進來或者偷聽。”他出口的聲音很穩,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強作鎮定,

“是。”

李野辦事效率很高,沒出幾秒,裡麵黑壓壓一群的仆人被帶離了,客廳內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嚴叔……”秦懷英那雙通紅的眼睛看著麵前的老人,“您先坐下……能好好跟我說說好嗎?”

alpha的語氣中透著乞求之意,這讓老管家一愣。

……他多少年沒有再聽到這種語氣了呢?好像自秦懷英接管起秦家起,冷漠地執掌著星城,無情地在商界中拚殺,越走越高。

嚴叔坐下後,也收起了平淡的態度,“先生想聽什麼?”

秦懷英張了張口,他明明有那麼多問題想問嚴叔,可心中的酸疼感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先生,我已經說了,他離開你了……”

嚴叔想起了什麼,眼中出現了酸意,撇過了臉。

“嚴叔,他陪了我七年,怎麼會說走就走?”秦懷英不肯相信,自我安慰道,“他現在一定是困在了哪個地方,我必須去找他。”

嚴叔歎氣似的道,“他不會見你的,阿英,放過他吧……”

“是他親口跟你說的嗎?”

“他沒說,但我也大概猜到了。”

秦懷英聽見嚴叔這一句,腦子突然嗡得一聲響。

“……什麼意思?”秦懷英喃喃反問道,看向嚴叔。

可老管家沒有看他,強忍著淚意說道,“他愛了這麼你多年,你是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嗎?”

此話一出,秦懷英的心臟好像被利器重擊了般,開始發疼。

明明感情這種東西,很沒用啊。

秦懷英的觀念讓下意識地反擊道,“不,他不喜歡我,他隻是……”

隻是什麼?

秦懷英卡殼了,他找不到說服自己的理由。

快想出來啊。秦懷英絕望地心想。

不然自己的觀念將徹底崩塌!

甘文鏡為什麼對自己好?不過就是為了錢,自己有那麼多錢……秦懷英幼稚地想。

可記憶裡的甘文鏡,穿的衣服都很普通單調,那張白皙的小臉,也從不添加任何胭脂水粉。

眼下的青灰很明顯,也不知道好好照顧自己,憔悴的樣子讓秦懷英每次做到一半的時候就得忍住停下,草草收尾,不然第二天還可能要發燒。

明明給他那麼多張卡了,他為什麼不對自己好一點?是故意惹他心疼嗎?

可秦懷英知道,甘文鏡是一個沒有心機的omega,這一點,他無可否認。

“阿英,彆再欺騙自己,好好與過去的自己和解吧。”嚴叔第一次看到秦懷英的眼眶那麼紅,小時候都沒見他那麼失態過,驚訝之餘,還有心疼。

“阿英,你聽嚴叔的話,好嗎?”

“你是想讓我與過去和解,還是讓我放棄找他?”

“……”

“如果是後者的話,很抱歉,嚴叔。”秦懷英故作冷淡道,“他懷著我的孩子,我不可能放過他。”

見老管家沉默,“你現在不告訴我,不出一日,我也能查到。”

嚴叔露出了微笑,隻是看起來苦苦的,“……嚴叔最後勸你一次,放過他。”

秦懷英話是冷的,“我說了,我不會。”

“他死了。”

——他死了。

秦懷英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耳鳴目眩,腦內轟響,半天沒反應過來。

死了……

死了?!

他感受到一種冰冷的麻木自腳底而上,迅速蔓延全身。

嘴唇翕動,秦懷英聽見自己在問,“什麼死了?”

他對“死”這個字並不陌生,反而有著痛的熟悉。

這讓他覺得,嚴叔還在編製謊言,隨後輕聲嗤笑道,“嗬,死?嚴叔,你的謊言……”

“他的屍體在B市中心醫院。”

老管家沉痛地閉上眼睛,滄桑地說著甘文鏡的七年苦戀結局,“搶救無效,七個月,難產而亡。”

……

在秦懷英下車的那一刻開始,甘文鏡看著窗外那個燈火通明的彆墅,遲遲不能回過神。

答案呼之欲出,那個彆墅,就是甘文鏡曾經住了七年的地方。

再次來到這裡,甘文鏡的心,像被針紮了一樣,密密麻麻地犯疼。

因為這裡有他最痛苦的回憶。

所以,秦懷英剛訂完婚就來找他是做什麼?是故意來羞辱他嗎?

甘文鏡隻覺得心寒無比。

他不想再來這個地方,他想現在就離開。

可是……這裡還有一個,曾經對他很好的beta管家,在自己最無助的時候拉了自己一把,也曾在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給予他溫暖。

最無助的時候……甘文鏡猛然想起自己昨日的經曆——

他早產而亡,留下了一個自己還不知性彆的孩子。

孩子。

重生後驚餘之下,甘文鏡才想起自己與這個世界唯一的聯係。

老天爺雖然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卻也給他一個寶貴的機會。

心緒再不能穩定,甘文鏡現在就要立刻去找自己孩子,可還未起身,人卻怔住了。

一桶涼水當頭而下——

他根本不知道孩子在哪兒。

那個時候,情況太危機了,自己來得及向唯二能對他伸出援手的人發出求救信號。

可冷漠無情的alpha無動於衷,袖手旁觀,隻有管家嚴叔焦急如焚,及時趕到把他送上了救護車……

而自己的意識時斷時續,生產的疼痛讓他注意力無法分散,無暇顧及其它細節。

所以,隻有嚴叔才知道那個孩子在哪兒。

這一瞬間,甘文鏡被矛盾和猶豫活活折磨著,他想立刻去問管家孩子在哪裡。

但是他現在重生在另一個人身上,管家又如何會告訴一個陌生人,而且這個陌生人還是秦懷英的未婚妻……

心跳如雷。

甘文鏡坐在車上,十指緊扣。

他感受到了來自右手無名指上的異樣,他的眸子微微一動——

鑽戒。

一個想法跳至了他的腦海裡——秦懷英因為與周容楚的訂婚,而沒有理會自己,而自己當時肚子疼得厲害,打完電話告訴管家自己在哪兒後,就立即陷入了昏迷……

但,當時情況那麼危急,嚴叔來了後,肯定會把自己送至最近的醫院!

甘文鏡堅定了這個想法,想要立刻見到自己孩子的心在猛然跳動。

從他坐著銀魅來到這個彆墅開始時,就沒被人留意,像個透明人一樣離開了。

他拿出周容楚的手機,好在有“人臉識彆”。

手機解鎖後,甘文鏡立刻打了一輛車。

隻是這個司機為了多掙點錢,故意繞了遠路,紅燈不斷,甘文鏡溫聲催促,對方卻在故意裝傻,無法,隻能咬緊嘴唇,看著窗外,煎熬地等待一分一秒過去。

幸運的是,甘文鏡的思考方向是對的。

可等到他來到醫院四處尋找後,甘文鏡快要崩潰了。

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蒙著白布的屍體,沒有多停留一秒,立刻去找自己的孩子,可在嬰兒房找了好幾圈,怎麼也找都找不到。

他記得沒錯啊,自己死了,孩子隻可能會在嬰兒房。

甘文鏡瘋了似的去問登記處的護士,可護士卻沒有查到,禮貌地陳述,“很抱歉,先生,我沒有找到這個孩子,孩子不在嬰兒房,它可能被家屬抱走。”

甘文鏡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眼中燃起了希望,更堅定這個可能性。

是嚴叔嗎?

不管如何,他一定要去問問嚴叔!

可當甘文鏡抬頭時,卻看見那個,自己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的人。

秦懷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