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要問問你了，平日裡都去些什麼地方，做了什麼事。”林望說著，朝他扔了一道符紙。

安何閃身一避，那靈符到了他身周，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中傳出。

“安何，昨日玉春樓一事，為娘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

“師兄！！”

萬黎聽見了熟悉的聲音，隨即睜開眼，從床上坐了起來，腦子裡還是那陣耀眼的白光。

萬辰瞧見他師兄一下子撲騰坐起，有些興奮：“師兄……你可算是醒了！”

萬黎愣愣地看著萬辰因過分激動而有些抽搐的臉，這才算是想起了正事。萬黎問道：“……我耽誤了多久？”

萬辰道：“放心吧，就晚了一天，不礙事的。”

萬黎扶額：“馬上啟程，儘量明日午時之前到沃岩。”

“這麼急？”

“沒那麼時間可以再耽擱了。”

萬辰看著萬黎一臉的不耐，也知道這幾日他自有主意，再多說，怕是師兄會連夜趕他回洛雲。

此行並沒有外人眼中那麼容易，走出洛雲的界地，遠赴潭州，並不隻是一條探訪長輩之路，而是萬希多年前就許給他的一個承諾。

萬辰左思右想，剛想從桌上的油紙包中拿一個包子遞給師兄，卻見萬黎看都不看一眼，眼中無神。萬辰直把白花花的大包子湊到了他眼睛上，萬黎才驚醒過來。

或許是因為進了幻境的緣故，他睡得有些久了，萬辰早上帶來的早點已經冷的差不多了。萬黎咬了一口包子，還沒再咬第二口，就發現萬辰盯著他的神情十分的古怪。

萬辰思忖再三，問道：“師兄，你做什麼夢了？”

“沒做夢。”

萬辰看著他的神色便更加嚴肅了幾分，萬黎不知所以，看著他的眼中有幾分疑惑。

萬辰道：“我方才叫了你好多回你都沒聽見，你還含含糊糊地說了好多莫名其妙的話，到後麵整個人都在發抖冒汗。”

萬黎沉默半晌，才道：“我說了什麼？”

萬辰在心中捏了把汗，不敢正迎他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你說我像個禽獸，還要我……”

“閉嘴。”萬黎眼尾一拉，瞪他一眼，“夢到了一個沒臉沒皮的浪人而已。”

萬辰心中仍有幾分疑慮，又問道：“師兄，這些事你不能瞞我啊……雖然要叫師父聽到了確實不大好，但你看你師弟我是愛打報告的人嗎……”

萬黎聽了他的話，若無其事地吃完了一整個包子，然後對他說道：“你猜我為什麼不告訴你？”

萬辰便接著話茬問道：“為什麼？”

萬黎故弄玄虛地笑了笑：“因為那是個男人。”

刹那間，萬辰似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震動了他為人處世十八年樹立的觀念，他萬分驚詫地看著萬黎，說不出話來。

“師、師兄……你……？”

萬黎看著萬辰被震得忘了怎麼說話的樣子，莫名地覺得好笑，於是存了心要逗逗這個傻子師弟。

所以他刻意壓低了聲音，生怕有外人聽見似的道：“你說呢。”

萬辰目光上移，看見的是他眸中幾許紛雜的碎光，以及他眼底意味不明的笑意。

慘了。這回怕是師父聽了又要心梗複發，連夜去閉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