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1 / 2)

古堡處處都是現代化的電燈,所以即使在黑夜,古堡內依然亮如白晝。

作為代理人,莫語將他們引入各自的房間。

栗文推開厚重的木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整扇落地窗,可是底下卻始終是模糊的一團白霧,叫人看不真切。

往左一轉,厚厚的玫瑰色被褥鋪在床上,同色梳妝台上的白瓷瓶裡,斜斜地插著幾支欲衰的玫瑰花,花瓣隻剩下可憐的一點點,漂亮的紅色被熬成了焦土。

栗文拿起其中一枝,卻連那一點花瓣也飄零在地上。

玫瑰色的回憶,早就隨著褐色的泥土塵封,化為永恒的塵埃——但它曾經存在,這是無法抹去的事實。

栗文眼裡掠過一抹刻骨的恨意。

彼時秦惜正端坐在靠椅上,枕著鵝黃的靠枕,劃著平板,默默誦讀著細碎的語句,桌上一旁,莫語適才端來的咖啡還氤氳著熱氣。

秦惜忽的抬起頭,在迷蒙的霧氣中惡魔化身的夢魘試圖抓住她,撕碎她,卻折服於她琉璃色眸子的堅毅。

“父親……”秦惜喃喃自語,“小憐。”

然而,她的絮語很快就融進了咖啡層層迭起的波紋裡。

——————————————

晨光微熹,透進玫色的窗簾,照在少年微翹的眼睫上。

栗文睜開的雙眼帶著朦朧的濕氣,昨日的苦讀使得心間的倦懶並未褪去。

他起身前往大廳,雪白的桌布鋪在足能容納數十人的木質長桌上。主位上的紅裙女子冷然依舊,頭戴的蝴蝶假麵栩栩如生。

她左手邊並排的兩位女子,一著墨綠色長裙,外搭珍珠色開衫,矜貴而又成熟;另一位穿著藍色背帶裙,麵容還帶著點稚氣。

兩人舉止親昵,儼然姐妹情深。

秦憐正對著賀祺,他右腿搭在左腿上,精瘦的身子被寬大的運動服掩著,眼底帶著淺淺的烏青,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握著刀叉,在牛排上流連,不像想吃,反倒是在拿牛排泄憤。

“祺子,你是背到了半夜幾點啊?”秦憐眨巴眨巴眼睛,琉璃色的眸子滑過一絲狡黠。

每個人房間裡都有提前下載好寫作與背誦功能app的平板,今早五點前app刷不到九十,按照莫語說的,他們就會被用電刑。

可憐賀祺一堂堂醫學生,剛考完期末月又被迫加入背誦大會。

碗筷清脆的碰撞聲響起,賀祺嘴角一歪,沒好氣:“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秦憐偏頭,馬尾辮隨之晃動,輕哼一聲:“少拿這種架子糊弄我,你才比我大幾天啊?”

“也不知道是誰,小時候一口一個賀祺哥哥。”昨日才在秦憐這吃了癟,賀祺今日絕不手下留情,“來來,趕緊叫個哥。”

秦憐仰頭,對他露出甜甜的笑:“賀祺哥哥。”

賀祺差點被吃了一半的腸粉噎得去見閻王爺,他好容易咽下去,一張臉漲得通紅。

栗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簡短地評價:“手段不錯,比上次好點。”

秦惜眉心一擰,這幾個小祖宗是一點也省不了心。

“阿祺,喝點水緩緩。”秦惜推給賀祺盛了一半水的玻璃杯,轉而看向秦憐,似乎想要再斥責兩句。

秦憐以不變應萬變,依舊是甜甜的笑,看得秦惜拿她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啊。”

她彈了一下秦憐的腦門,力道是拿捏了十成十,怕是半點疼也挨不著邊。

栗文就沒這麼好命了:“阿文,注意用餐禮儀,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

看戲看得正歡的栗文:“……”

剛剛還吵架的二人組此刻達成了一致,壞笑看著栗文。

在栗文趴在桌上,秦惜用紙巾輕拍自己的嘴角時,莫語起身,宣布遊戲的帷幕已經拉開。

————————————

《秘幸》

洛川鎮是世界上幸福感排名第一的小鎮,而洛川大學則是小鎮上最好的大學。這裡的設施完備,學生知書達理,老師溫文爾雅,校園裡書香氣氛濃厚,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惡性事件。

【來到洛川大學的四年,會變成你人生最值得懷念的四年】

然而……這個世上真的有這麼純粹的美好嗎?

墨綠色的裙玦如鮮花初綻,露出的瑩潤肌膚賽霜欺雪,一對琉璃色的眸子裡星光流轉,出口的聲音清脆宛如玉珠落盤。

“陽春二三月,諸花儘芳盛。歡迎各位在校園開放日蒞臨洛川大學的梨園戲劇社,我是主持人暮惜。”

滿滿當當的觀眾席,多少人一錯不錯地凝視著麵前膚若凝脂的美人,生怕錯過她的一個呼吸。

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若世上真有這般美人,第一是司馬相如眼中的卓文君,第二便得是暮惜(秦惜飾)大小姐。

“下麵請欣賞原創話劇話劇《秘幸》。”暮惜就此謝幕,帶下聲聲癡狂。

坐在幕後的導演文樂(栗文飾)翹著二郎腿,饒有興致地瞧著賀祺和秦憐的聯袂。然而瞧了半晌,他便被這二位的演技和劇本給催眠了。

——————————————

劇場

暮憐(秦憐飾)用手指了指自己自己的心,聲音幾乎是低不可聞:“嫁給他會降低我的身份。”

祺星(賀祺飾)坐在木椅上,翹著二郎腿,麵帶微笑:“那就彆嫁。”

暮憐拿起書,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拍,也不知夾帶了多少私貨,恨恨地說:“你根本不懂我有多愛他。”

祺星捂著腦袋,白眼快翻上天了:“行行,您愛您的,您繼續,尊重,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