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證環節結束,下一環節是第一輪會議,請大家整理並分享得到的線索。”
莫語將他們引入會議室,站定在門口介紹完畢,便退了出去。
會議室較小,會議左手邊的設施令人想起教室——棕色的講台,白板,速寫筆一應俱全,還有現代化的投影設施——莫語說若有播放視頻的需要,她隨時在門外協助。
右邊的紅木長方桌占據了室內的大半,被鋪上了雪白的桌布。根據人數隻有四張軟椅,盛滿水的杯子,空白的筆記本和黑色簽字筆放在桌上擺放的姓名牌旁邊。
文樂坐在自己姓名牌指引的座位上,麵色不虞:主辦方按照自己的書寫習慣,將簽字筆放在筆記本左邊。
但他並沒有告知其他人這一事實。
“第一輪會議?劇本殺是幾輪集體會議?”暮惜過去沒有接觸過這種遊戲,眼神裡帶著難得的迷惘。
“算上一對一的話,三輪。”想起離睡覺的距離,文樂煩躁不堪,“說實話,我已經累了。”
“一輪複習整理知識點,二輪知識點查漏補缺,三輪自己複習找感覺。”年紀最小的暮憐歎氣,“明明沒複讀,卻又要來參加高考。”
“咳咳。”祺星咳了兩聲,將眾人的思緒拉回來,沒好氣地說,“複習也得劃重點,小憐,就你了,先去講課,不,講題。”
暮憐用手帕掩著,悄然一笑,立而緩步走上台,嫩黃色的裙擺也搖曳成風。
她將一張照片貼了出來,赫然是祺星放大的俊顏。
暮憐對祺星拋了個媚眼,祺星懸著的心一下子就被自己拋出的刀砍中,死了個徹底。
“你看到什麼就說什麼吧。”暮憐還不曾說什麼,祺星便汗如雨下。
暮憐杏眼一抬,秋水盈盈:“這我不得好好誇誇我們的祺子。”
祺星隻覺昏天黑地。
“六歲立誌學醫,十二年苦讀,終於十八歲圓夢進入理想大學……大家快給祺哥鼓掌!”
文樂相當配合地鼓掌,暮惜斜著眼看他們。
祺星臉皮薄,紅著脖子怒瞪祺星:“你又湊什麼熱鬨?”
文樂舉起雙手,滿臉無辜:“咱倆初高中可都是舍友,我是最知道你怎麼苦讀的人了,還沒資格鼓掌嗎?”
文樂說得都是真心話,他知道祺星在讀書這方麵的才華並不算突出,也並不像暮憐那樣有足夠好的條件來請專門的家庭教師來補習,他的家庭讓他甚至不允許像文樂那樣請補習班,他隻能憑借後天的刻苦來彌補先天與人的差距,有人意外他的高考拿到的分數出乎意料的是全班最高,但文樂心知肚明這是祺星應得的嘉獎。
暮憐右手握拳,向上一伸:“祺子哥最棒了。”
祺星脖頸的赤色蔓延到臉上:“我求你倆彆說了。”
祺星快給他倆跪下了,這絕不是祺星第一次聽到類似的話,然而這話由他們倆說出來,卻讓祺星覺得格外羞恥。
暮憐聞言,眼裡閃過一抹精光,她撅起嘴:“那你老實回答我,我們是不是最好的朋友?”
祺星雙手交叉,搭在肩前,似是挑釁:“不是,咋地。”
文樂嘴角噙著笑意,他知道祺星連床頭都是三個人的合影:“這麼過分啊,還藏著人呢。”
暮憐嘴角掛得更高了:“就是,文哥你都不知道吧。祺子藏得可深了,跟金屋藏嬌似的不讓我倆知道。特親,比我倆還親~”
文樂挑眉,語氣輕佻:“呦,祺子,還挺行啊。”
暮憐像是發現了什麼,眼神探究似的在文樂身上遊蕩許久,久到他身上汗毛直立:“姑奶奶,您這是做什麼?”
“哦~哦文哥早就知道了呀。”她眨了眨眼睛,語氣略有不滿,“真是的,一個兩個都什麼都不和我說。”
這下祺星和暮惜的眼神也都聚焦到文樂身上了:想騙過暮憐,那臨時編纂的謊言絕無用處。許是纏綿病榻的恩賜,這姑娘天生有一種極其敏銳的直覺。
文樂輕飄飄地把球拋了出去:“祺子,你之前撒的謊趕緊自己圓上。”
暮惜煽風點火:“阿祺,撒謊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暮憐格外壞心眼地重複之前的對話:“老子直的,鐵直。”
祺星不得不接這燙手山芋,耳根被燙得通紅。
暮憐小心翼翼地看向他:“我能把你對象照片貼出來嗎?”
話都到這份上了,他還能說不麼。
“隨你。”祺星從牙縫裡蹦出兩個字,卻連回看的勇氣都沒有。
於是暮憐笑眯眯地把照片貼在白板的正中央,拍手稱讚:“他真好看。”
照片中的青年,簡單的白色衛衣和黑色牛仔褲勾勒出高挑瘦削的身形,容顏俊秀,目光銳利而又堅定。
“一看這位就是在上麵那個。”
暮憐又對著照片看了片刻,確信。
文樂本以為被如此調侃,祺星就算不暴跳如雷也得懟暮憐兩句,然而祺星本人卻沒說一句話,隻是低著頭,怕是羞憤不已。
暮憐歪著腦袋,嘴角跟著語氣上揚:“給我們介紹一下唄。”
祺星對著照片看了半晌,麵色的潮紅漸漸褪去,然後他對自己最好的兩個朋友鄭重的介紹:
“他叫月華,是我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