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勝利 “我,在此莊嚴宣告,C-……(2 / 2)

很熟悉的討論,像是在開作戰會議一樣,我深吸了一口氣,出聲道:“各位,爭執無法解決問題,我提議先把我們的思路理清楚。”

會議室裡鴉雀無聲,我在找一種感覺,我在試圖找回1939年在地圖桌前拋出“鷹群”時的感覺,找到了,往下說:“航母,作為裝備有艦載機的巨型水麵艦艇,其機動性可以說是相當弱,難以麵對各方的威脅,我們不妨移植一下我們在戰時所使用的觀點,使一艘航母成為一個作戰單位,同時應用空潛協同的觀點。”

會議室裡的人將目光投向我,我看了一眼準備的材料,接著說:“首先,在前沿。上一場戰爭中我們充分意識到了空潛協同的重要性,所以我提議在航母前沿水下布置潛艇護航,空中則對應偵察機,這些偵察機可以直接來自於航空母艦的艦載機。以上是我在我的領域內能做的事情,剩下的就不便班門弄斧。”

後麵的交給水麵部隊的人來定奪,最終決定方案,將其命名為“貝當”級航母,首艦為“貝當”號,其配置的打擊群與其同時開工建造,並訓練一批具備相應能力的官兵。

開完會,我回到了辦公室,習慣性泡了一杯咖啡,馬克杯落家裡了,用啤酒杯泡的,啤酒杯還是問參謀借的。我輕輕晃著杯子,深色的液體海潮一樣向另一邊退去,有白色的尖細晶體粘在杯壁上,像雪花一樣,我還沒欣賞多久,電話就響了。

“您好,潛艇部隊司令海軍中將伊莎貝拉·梅西耶。”

“我是柏洛娜,聽說你開始玩航母了,恭喜啊,直接在海軍史上劃時代了。”

“什麼鬼。”我失笑,搖了搖頭:“開搞潛艇戰的時候就已經在劃了好嗎?”

“所以說你是又要開始加班了?”柏洛娜的聲音充滿了戲謔。

這話明顯觸及了我在整個戰爭期間最大的PTSD,加班。五年來隻休過一次假,回家的次數屈指可數,尤其是1941、1943鄧尼茨兩次調整戰法,我都懷疑我在戰爭結束前就能過勞死。我咬牙切齒的說:“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次我掐點上下班,敢讓我加班我就把他們都突突了,骨灰揚比斯開灣,衣冠塚一個也不準進榮軍院。”

“好家夥,我估計你真能乾出來......那鱗羽勸你加班呢?”

“鱗羽?他還敢讓我加班?進大西洋喂魚吧!”

“行吧,不聊這個了,話說今晚鱗羽請我們去軍官俱樂部喝酒,你來不來?”

“我當然來啊!”有酒精的活動怎麼能少的了我呢,我一口答應了,正好有理由早退。

軍官俱樂部裡歡樂且閒適,邀請了法方陣營的所有穿越者,我們坐了一桌。我環視一圈,想到要對這幫人做點提醒,於是用叉子敲了敲酒杯示意我有話說。

等到眾人都看向我,我聲明道:“是這樣的,我對你們的酒量心裡有數,不能喝的彆抱個軒尼詩路易十三或者苦艾酒在那灌,自覺去喝啤酒或者氣泡水,要是再出現兩個以上的醉鬼,我就叫個魚雷艇來把你們扔大西洋裡吊唁那些犧牲的水兵和飛行員。”

汪希深受其害的點了點頭說:“臣附議。”

鱗羽也點了點頭說:“上軒尼詩吧,我能喝的。”

柏洛娜對手指:“嗯,其實,梅西耶中將,您能給我來點黑啤嗎?”

我徹底無慈悲了:“柏洛娜你不能喝坐小孩那桌。”

柏洛娜回頭看了一眼離小型舞台較近的一桌,一群年輕的陸軍尉官對吹伏特加,柏洛娜轉回頭,無限悲傷的說:“伊莎貝拉,我好像小孩那桌都坐不了。”

行吧,我就知道她肯定沒那幫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能喝。我看向鱗羽,用腦子裡的規劃詢問他的意見:“半桶啤的,兩瓶威龍,一瓶軒尼詩,一瓶氣泡水?”

鱗羽點頭,說:“加瓶路易十三。”然後招呼侍應生上酒,再整點吃的。

“能喝完嗎?”佐伊有點擔心地問道:“畢竟我隻敢喝啤的和威龍。”

“沒事,”酒和氣泡水上來了,我把氣泡水給柏洛娜,給能顧及到的人挨個倒酒,回答道:“我能喝,鱗羽和他秘書也挺能喝的,汪希能嘗點軒尼詩。”

可能因為我們這桌軍銜高,俱樂部負責人格外奉承,再加上戰爭結束象征著我們暫時的輕鬆,於是大家都瘋了,於是……啤酒加碼,威龍加碼,軒尼詩加碼,還額外引入了對麵德三外長賣過牌子的香檳和雷司令乾白。

好罷,這回醉鬼沒有兩個以上我跟小胡子姓。

聚會進行到最後,擺在我麵前的是一幅極具魔幻主義的景象。柏洛娜整個人歪在椅子上,仰著頭邊淌哈喇子邊口齒不清地唱《喀秋莎》,鱗羽酒品稍好,一頭紮進了沙拉碟裡沒起來過,鱗羽的秘書雖然不至於不省人事,但也看上去不是很清醒。酒杯裡一坨茶色的什麼東西?哦,佐伊的頭發。汪希左手紙杯蛋糕右手香檳,看得我想給她抓一把花生米。特維克不知道上哪找小姐姐去了,我一把搶過汪希手裡的酒杯,把一勺楓糖甩進從隔壁桌偷來的冰水裡,在震耳欲聾的爵士樂裡對著她吼道:“彆惦記你家的香檳了!少說給我留兩個清醒的。”

話雖如此,我自己的頭也因為喝多了而一抽一抽的痛。

然後我又去拍秘書,問她鱗羽的錢在哪,我是不僅沒帶錢,值錢的東西也沒帶。

“嗯……不是在他兜裡就是在他包裡……嗝,伊莎貝拉你彆問了,老張嘴說話我怕我吐一桌子。”

好家夥,你可千萬彆。

我趕緊離她遠點,走過去掏鱗羽的包,汪希見狀拖著差不多要倒的身子來幫我,我們倆掏了一把金路易,不得不說鱗羽這鋼鏰蠻多的,但是——

但是我再次衝著汪希大吼:“彆理鋼鏰!這一把最多二百!掏點票子!”

這是法國!法國!不是陰間!沒那麼大麵值的鋼鏰!再說捧一把鋼鏰去結賬不像叫花子嗎!?

“哦哦哦。”汪希這才反應過來,略過那些金燦燦的玩意去找鈔票。

最終曆經波折我們還是成功結賬,秘書拖著鱗羽,汪希拖著柏洛娜,我拖著佐伊,從鱗羽包裡一人掏了一把金路易雇車回去。

但願鱗羽不要被認出來,就算被認出來了,也不要被注意到臉上沒擦乾淨的醬汁和胡椒粒,還有頭發上掛著的苦苣葉子。

這應該隻是普通的一天,我在正常處理著潛艇部隊遞上來的材料還有航母打擊群的相關事宜,又有人來敲我的門,這次來的還是海軍總司令的參謀長。

好家夥,又出什麼事了?

我跟著他去了會議室,裡麵不僅有海軍總司令,還有水麵艦隊的各位、拉羅謝爾基地司令等一大群肩章星星數量比我多或者跟我差不多的海軍人員。

我行禮然後疑惑的走過去,心想這是要乾什麼,軍工廠炸了嗎?

“是這樣的,梅西耶,我們在戰爭期間開工建造的巡洋艦已經完工了,將在一個月後於拉羅謝爾基地正式下水服役。”海軍總司令的話解開了我的疑惑。

不過我記得我是個潛艇軍官吧?你們巡洋艦下水和我有什麼關係?再說了雖然我動不動往拉羅謝爾跑,但那也隻是因為我在那邊建了全國最大的潛艇基地。總之我對水麵半懂不懂的你們彆找我,快讓我回去工作不然下班之前我搞不完!

“下水和命名儀式,我們希望由你來進行。”拉羅謝爾基地司令輕快的說。

這什麼啊這是!?這不應該讓德高望重的人來嗎!?我可是既不德高也不望重,年紀輕輕辦事不牢,而且——而且擱拉羅謝爾下水再不濟也得基地司令來吧!?再說我是潛艇司令啊!潛艇!這巡洋艦跟我有什麼太大關係嗎?我都不是管這塊的啊!

我淩亂的搖了搖頭,訕訕的笑了笑,說:“不,我各方麵都不適合這個位置。我認為這樣的工作應該由總司令閣下、基地司令或艦隊司令來勝任,或是海軍中已經退役的前輩,而不是如此草率的交給年輕而且沒經手或水麵艦艇工作的我。”

“沒必要這麼謙虛,梅西耶。”艦隊司令意有所指的說:“畢竟上一場戰爭中你出了很大力,無論是拉羅謝爾的工作人員還是共和國的公民,都願意看到你被賦予重任。”

好家夥,宣傳作用是嗎?那也彆直不楞登讓我上啊!我一邊微不可查的磕著上下牙,一邊思考如何砸了這個燙手山芋,我沉吟了幾秒,然後說:“那也可以請鱗羽上將,因為共和國的勝利是在鱗羽上將的領導下取得的,總之這樣的任務交給我是不合適的。”

“不,在海軍中,你才是真正用戰術壓製了敵人,不要再推脫了,梅西耶,這是命令。”海軍總司令發話了,並且用“命令”堵住了所有可能,我隻能領命。他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告訴我經過商議,這艘巡洋艦將被命名為鱗羽上將號。

今天的天空很藍,是群青色的,沒有一絲雲。新建造的巡洋艦艦身在鹹水中微微晃動,踩在我皮鞋下的甲板一塵不染,被太陽照射,有著炫目的金屬光澤。

那些人都在錨泊地上抬頭看著我。我深吸一口氣,講話,感覺這個場景很熟悉,許多年之前,有許多年輕人也曾這樣仰視過我,隻不過指揮艦換成了巡洋艦,當時我靠著幾紙數據一意孤行,現在海軍總司令、基地司令和艦隊司令都站在我身後。

我湊進了話筒,提高音量,說:“我,在此莊嚴宣告,C-187號巡洋艦,今天將被命名為,鱗羽上將號。”

我在歡呼聲中走向艦首,佐伊跟在我身後,遞給我一瓶香檳,我接過,將它狠狠地摔碎在了船頭,修長的瓶身在觸到鋼鐵的那一瞬迸發出無數裂痕,微黃的液體和碎玻璃一起在陽光下四散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