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身後 “我們每個法……(1 / 2)

這是一張標準照,就是可以貼在人事檔案上的那種。

“你們看,這裡有日期,1939年1月,那個時候梅西耶將軍還在做德國的U艇艇長,在這一年秋天——也許是夏天,我說不準,梅西耶將軍帶著自己的潛艇,掛出法國國旗,來到鱗羽上將的指揮艦前投誠。”

蒼老而布滿皺紋的手指將照片翻了個麵,露出背麵右下角的“17.07.39”字樣,字體很秀氣,用藍墨水寫的,然後那些手指又將照片翻了回來,黑白的、明豔的女子看向鏡頭,淺色的長發披散,五官鋒利又濃豔,潔白的襯衫隱入藏青色的外衣,領帶平整一絲不苟。

這是半瓶曾經很火的香奈兒五號香水。

“梅西耶將軍很喜歡這一款,她身上基本一直是香奈兒五號的味道,這瓶香水她在戰時用過,在戰爭結束的那一天被她封存了起來,然後買了一瓶新的。”

“那麼既然梅西耶將軍已經封存了它,那您是怎麼拿到的呢?”

“將軍一生無父無母無兒無女,在將軍去世後,佐伊將軍,也就是將軍曾經的副官,後來的海軍總參謀長,讓我搬進將軍府上一起住,免得再住宿舍。後來佐伊將軍也去世了,我整理了二位將軍的遺物,在梅西耶將軍的梳妝台裡找到了它。”

“梅西耶將軍據我們了解,工作非常忙碌,也會化妝嗎?”

“我看到將軍會塗一點暗紅色的口紅。”

這是一對上將肩章和一盒勳章。

“這是梅西耶將軍的肩章吧?這盒勳章都是梅西耶將軍獲得的?”

“是的,這是將軍自從加入法國海軍以來獲得的所有勳章,也有一些是佐伊將軍的,梅西耶將軍去世前特地囑咐過不要弄勳章枕。”

“這是為什麼呢?勳章枕這樣的待遇,梅西耶將軍為什麼要拒絕呢?”

“梅西耶將軍連勳略都不戴全,將軍不是很看重這些。”

記者還要再看仔細一些,但盒子已經被收走了,他和他的攝像機隻記住了那些鮮紅發灰的綬帶,尖銳的棱角和刺目的金屬光澤,還有流光溢彩的琺琅,一盒淩亂的燦金,來自遙遠的烽火,像花鈿委地無人收。

這是一張雙人照,分彆是剛晉銜的梅西耶少將和佐伊上校。

“當時梅西耶將軍被緊急提升為上校,沒過多久又成了少將,很多人是不服的,但是一場大西洋海戰打下來,那些人就都服了。”

帶著大簷帽的女人,身穿海軍將官的大翻領雙排扣製服,抹著深色敷彩的唇嚴肅地緊抿著。那些深色,在黑白中看不出端倪,記者知道那是暗紅。照片背麵也是一個日期,1940年,記者看不出背景裡的是哪一處軍港。

“有這樣一種說法,梅西耶將軍人際極為糟糕,您認為......”

“這......這是胡扯,其實梅西耶少將——那時的少將,和佐伊將軍有非常多的合影,與她關係好的有當時的總統鱗羽上將,搞情報的柏洛娜、代理局長汪希,還有鱗羽上將的秘書。”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就是梅西耶將軍有她自己的小圈子?”

“是的,戰時梅西耶將軍要協調那麼多事情,不會處理不好人際。”

1940年,曾經的狼群一員拿起屠刀的那一年,反潛英雄走上輝煌之路的那一年。

這是一柄老式軍官短佩劍。

開過刃的。那雙蒼老卻不無力的手將它抽出劍鞘,明亮的劍身像一痕雪,細看邊緣有一線碎玻璃似的光澤,那是能斷發的利刃。

“梅西耶將軍為什麼要為一把禮節性的佩劍開刃呢?”

“梅西耶將軍生前和情報人員走得近,並且自身在戰時也被軸心國恨得牙癢癢,這就像將軍彆在腰上但藏在大衣裡的槍一樣,用來防身。”

“我明白了。那麼梅西耶將軍隨身攜帶它也是這個原因?”

“是的,將軍慣於隨身攜帶武器。”

這是一本屬於潛艇部隊指揮部的戰爭日誌。

藏藍的天鵝絨封麵,燙金的文字。

“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梅西耶將軍和佐伊將軍填寫的戰爭日誌。一般主要是佐伊將軍執筆,交由梅西耶將軍簽字。那段時間,梅西耶將軍所經曆的大西洋海戰,事無巨細都在上麵,我有時候也會翻一翻,這裡麵能看到兩位將軍的影子,甚至有種還在打德國佬的感覺。”

皮麵下的紙張已經開始發黃了,它會一點一點被歲月打薄、變脆,最後徹底變成一地塵埃。上麵的字有點幼稚,帶著隻有墨水才能造就的流暢。

這是一張老舊的海報,上麵有瑪麗蓮·夢露的簽名。

“原來梅西耶將軍見過瑪麗蓮·夢露?”

“是的,是在戰爭結束後的幾年,梅西耶將軍隨‘鱗羽上將’號巡洋艦訪問美國,‘鱗羽上將’號從加來出航,到普利茅斯港口搭上英國前首相崇丘,由美國副總統羅慕親自接待。也見到了當時很火的瑪麗蓮·夢露。”

“那麼這張海報也是梅西耶將軍得到的?是作為美國副總統的贈禮嗎?”

“不是的,這張簽名是梅西耶將軍去後台親自找夢露要的。雖然梅西耶將軍討厭美國大兵,但將軍非常喜歡夢露、海蒂·拉瑪和費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