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我遇見你了,把你捆回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江清似乎從鬱嶺的話中略微聽到一絲玩味的笑,他再看去,隻有鬱嶺寬闊的背影,隱藏在甬道的黑暗中。
剛才鬱嶺說那話的時候,他差點以為對方真準備捆他回去。
“烏兄還是這副性子”,江清如嘮家常一樣想拋開這個話題。
“不過,司夜仙君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鬱嶺道:“丟了樣東西,打算去南境尋,途中碰見你那隻鳥了,嘰嘰喳喳的,才知道你在這”。
看來小綠成功把那些凡人送出去了,江清放心地想。
沉默又在幾句話結束之後進行,修行之人腳步幾乎沒有聲音,可江清卻敏銳地發現哪裡不對勁,他頓下腳步。
在迷蒙的黑暗中,江清一動不動,盯著鬱嶺的背,他說:“你,先彆動”。
鬱嶺果真不動,卻也沒問為什麼,他好整以暇地站立在原地,仿佛隻是來這裡觀賞風景的遠客。
一望無際空曠的通道中,傳來一些悉悉索索的聲音,那種聲音富有節奏感,就像是人踩在地麵發出的聲音,可鬱嶺修為莫測,走路從沒有聲音,江清自己則是分辨得清楚自己的聲音。
本來幽閉的空間中,突然吹起一道幾乎不容易被察覺的風,那風擦著江清耳邊而過。
江清反應迅速,在風來的一瞬間,同時身體向後扯,他拉動著鬱嶺躲開後背的襲擊。
密密麻麻的蟲子鋪滿了地麵、壁麵!
“怎麼會有這麼多蟲子”,江清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說實話他對蟲子這種東西實在喜歡不起來。
也許在他們剛進這片宮殿的時候,這些蟲子就已經跟上來了,隻不過是悄悄地,現在他們已經走的夠深,很難撤退出去了,所以這些蟲子才放心地闊大範圍把他們包圍起來。
一隻白色的手臂悄無聲息附著在石壁上,五指緊緊直立在壁麵,忽然像蜘蛛的軀乾一樣快速爬行,朝著江清而來。
鬱嶺淡漠的眼神毫無波瀾,他升起一張黃紙符咒,在那根手即將碰到江清頭發的時候,化成熊熊烈火扔向白色手臂,手臂瞬間失去依附能力,從石壁上脫落掉在地上。
烈火在燃燒,手臂失血的皮膚卻忽然鼓起大大小小的包,那些鼓包在停留在皮膚表麵遊離,都朝著手臂的切斷口而去。
十幾隻指甲大小的黑色小蟲從手臂跑了出來,卻因為真火的炙烤而緊緊蜷縮,死在逃離的半路上。
“這就是你剛才所問的”,鬱嶺說。
到了這裡,江清也大概猜出來是什麼東西:“蠱蟲,南境的蠱蟲最喜歡待在陰暗潮濕的地方。我隻在書中見過,可是這種東西修真界從沒出現過,妖族更是用不上,魔族不屑用,隻聽說人間一些旁門左道會練蠱”。
鬱嶺:“修真界也有人會用,不過對於修士來說,蠱蟲的威力太小,也傷害不到其餘修士,往往他們養蠱都是為了尋路、指引等作用,這種蠱蟲,明顯是經過特殊改造、訓練過的,它們會附著人體之上,通過附著來攻擊人,即便是修士,稍不注意也會命喪於此”。
江清看向鬱嶺:“你怎麼確定修士也會受它殘害”。
鬱嶺一腳踹翻那根被燒的無全形的手臂,另一麵露出來,上麵刻著一個類似於刺青的流雲圖形:“寒江門,內門弟子標記”。
江清了然,果真是修士。
說起寒江門,也是南境最具有實力的門派,在五大仙門中,寒江門的實力是最為強大的。如今就連他們的內門弟子也慘遭毒手,說明南境的形式好不到哪裡去。
江清歎口氣,隨便取出一隻小小的儲物戒指,把這裡殘破的手臂裝了進去,道:“還是帶給寒江門,讓他們認一認”。
說不定,寒江門站在在正破天蓋地的找人,連人死在哪了都不知道。
剛才起符的時候,鬱嶺在兩人站立的周圍畫了一道火圈,那些蠱蟲忌憚火焰,盤旋在圈外不敢上前。
怎麼說也是真火,地獄裡的惡魂來了都要被燒的渣渣都不剩。
“其實我現在有諸多疑惑,比如這些蠱蟲是怎麼來了,又比如說這片宮殿是什麼來的,我以前可從來都不知道這裡還隱藏著一座地下宮殿”。
鬱嶺那雙幽深的目光探尋地落在他身上。
江清微咳一聲:“我的意思是,我以前從未聽說過這裡有一片宮殿”。
鬱嶺搖頭,表示他不知情。不過看上去他對這裡莫名出現的東西並沒有那麼關注,天塌下來了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兩人在一起經曆過幾次接觸的時間,江清算是有點摸清這個人的脾性了,表麵端得高深莫測生人勿近嚴肅不苟,實際上在某些時候還是會暴露出惡劣的小心思。
他還是想想怎麼脫離這片蠱蟲的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