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嶺手裡的這把,正是驚魄,放眼三界拿得起它的隻有一人。
鬱嶺橫掃出劍,寒風直接切斷麵前的一切,衝向遠處的褚離。
然而褚離修行幾百年也不是那麼輕易拿下的,鬱嶺的攻擊對他造成了內傷,卻也能剛好躲過。
這樣打下去,他根本殺不了這個人。他的阿玥,還在等他。
褚離艱難接下幾招,刹那間開口道:“太子殿下金貴之軀,卻要隱藏陪著江公子。你說江公子要是知道了,會不會怪罪你呢”?
鬱嶺神色緊繃,看不出太大的情緒,手下的招式卻一招比一招更狠,也更加沒有章法。
褚離知道剛才的話奏效了,他捂著心口的傷痕,吞了一口血繼續道:“我要是江公子,知道身邊有這麼一個彆有用心的人,估計恨不得馬上遠離這個人才好”。
“我勸太子殿下不如趁早離開,免得朋友都做不成了”。‘
褚離的每一個字都像刀子一樣戳的鬱嶺喘不過氣,他的每一次攻擊看似凶狠,實際上已經惶惶不安了。
人最怕心魔,江清就是他唯一的心魔。
鬱嶺體會到欲裂的頭疼,心緒極度不安。
褚離終於抓住機會,看到鬱嶺的劍招偏了一指。就是這一指,讓他得以側身躲過,並且在鬱嶺刹那的心燥的時候,以詭異的速度來到他背後,直接擊中鬱嶺心脈。
天族太子又如何,隻要礙了他的事,他都不會手下留情。
可是褚離預料之中的結局沒有發生,他看向自己腹部,一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鐵劍,把他捅了個對穿。
每一個魔族的命脈都不一樣,打了這麼久就連鬱嶺都沒有看出,卻被另外一把劍刺穿。
褚離咬了咬牙,冒著神魂消散的危險猛然向前,脫離劍端,血肉劃拉的聲音在狹小的密室中異常明顯。
他艱難回頭才看清,這個準確刺中他的人,是他一直不以為意的江清。
“不可能,你隻是個普通的修士,你傷不了我”。
褚離心底升起懷疑,踟躕道:“莫非你也是……”。
是不是神,江清不在意。他漠然看向褚離,這個已經魔化的人。
而一旁的鬱嶺,麵如死灰。
再沒有什麼比現在更讓他覺得窒息,驚魄還被他拿在手裡,這無疑證明了他的身份。
想起剛才褚離在他麵前說的那些話,竟真的變成一把把刀,紮的他心臟生疼。
他甚至沒有勇氣抬起去看江清,其實不看也知道,江清一定不想看見他了。
其實江清很早就來了,他看見褚離露出的魔氣,本打算在暗處來個出其不意。卻意外的發現一切的真相。
原本已經結痂的傷疤,再次被殘忍的揭開。
他無力的靠在牆上,眼角噙著閃爍的光。他應該早就想到,鬱嶺就是雲瀾。現在仔細回憶其實很容易就能夠發現,無論是長相還是偶爾不小心暴露出來的內心,都說明他們是同一個人。
為什麼現在才知道,江清殘忍地剖開自己內心,才終於清楚自己對以前的事情根本沒有釋懷。
他被冤枉被誤會,被迫跳下十惡海,忍受了幾百年的痛苦。
到頭來,也得不到一句道歉。
他知道這一切其實都和雲瀾無關,但雲瀾是和他前世悲劇關聯的人。
他以為重生就可以忘記過去,當一個普通人逍遙自在,但是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出現一個鬱嶺,讓他的一切雲淡風輕都破滅。
看著鬱嶺和褚離的打鬥,江清的腦海卻很木然。
他想說,走吧,走的越遠越好,到一個誰也找不到他的地方。
但是在看到鬱嶺置身危險之中的時候,他的心卻像是被猛地揪住,既疼又喘不過氣。畢竟是朝夕相處了這麼久的人,江清不忍。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手中的劍已經刺破褚離的腹部。
褚離靠在牆邊,隻剩下呼吸的力氣了。
事到如今,這裡隻有他們三個人了,江清也不想隱瞞什麼。他淡漠的目光看著褚離,道:“從我們進來之後,其實就已經陷入了一場迷陣。整座城,都是你造的假象,城裡的所有人都是假的,或者說是你的傀儡”。
“我們之所以感受不到結界,是因為這裡根本沒有結界。你利用神器水鏡,製造出一模一樣的另一個世界,無論是修為多麼高深的修士來了,都難以察覺。可是你忽略了一點”。
確實,褚離不知道疏漏在哪裡,即便麵前的這兩個人是神,他們也很難發現,退一萬步講,就算發現了也很難逃離自己的主場。
他嘴角掛著慘然的笑,“你說”。
江清仿佛每看到一旁的鬱嶺,道:“水鏡是我當初製造的,所以破局的關鍵我很容易就能發現”。
“真實能打碎水鏡的不是你,是阿玥。隻要阿玥死了,一切都會隨之灰飛煙滅”。
褚離目齜欲裂,咆哮著大吼:“你殺了他?你怎麼能殺了他!?他多怕疼啊!”。
他吼著吼著,最後無力的趴在地上哭泣,嘴裡喃喃不停:“怎麼能殺了他”。
江清看著褚離,並不覺得褚離可憐,因為如果不是褚離,阿玥不會落的這樣淒涼的下場。
他很平靜的陳述事實,“不是我殺了阿玥,而是你殺了他,是你造就了他一生的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