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 這日因為下著雨,山懷略就沒……(2 / 2)

不動山 斟月宴春山 7579 字 11個月前

山家一行人的馬車行至衛府門口。

山懷略翻身下馬,先一步上前向衛父衛母問好。

馬車一停穩,九思就著急地第一個下來。她心道總算是到了,整個人肉眼可見地高興起來。

衛宛央也由李媽媽扶著下了車。

“父親,母親!”

她和父母又是數月未見,快步走到了他們麵前,語氣中帶著小女兒家的親昵。

衛母歎道:“念了你們這麼久,總算是到了。”

九思乖乖上前行禮,“衛伯父好,衛伯母好。”

“這是九思吧?”衛母轉頭看向山懷略,向他確認。

山懷略和衛宛央成親快兩年了,衛父衛母也就在山家來迎親的時候,見過九思一次。

往常,山懷略和衛宛央回蜀中時,每次九思都推脫不來,山懷略和衛宛央又不能強帶上她。十六七歲正是女兒家抽條成長的年紀,故而有些不確定。

山懷略點頭,“對,九思。”

“是比之前那次見的時候長開了不少。”衛母笑著拉過九思噓寒問暖,“九思臉色不太好,這一路上肯定辛苦了,現在累不累?餓了沒有?”

九思雖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親近,還是笑著回答:“多謝衛伯母關心,我還好,不是很餓。”

衛父提醒她說:“夫人,彆在門口站著了,幾個孩子辛苦了這麼多天,先讓他們進去休息一下吧。”

“對對對,瞧我都給忘了。”

……

衛父去了廚房,盯著今晚接風宴的進度;衛母則帶著三個人去後院。

衛宛央在自己家不必說,山懷略已經熟悉,衛母關注的目光全落在了九思的身上。

衛母帶著他們進了一個院子,“九思住這個院子,怎麼樣?”

九思聞言略略地看了下,房間乾淨溫馨,置辦齊全。

“九思可還喜歡?有什麼想添置的,就跟伯母說。”

九思點頭,笑答:“謝謝衛伯母,我很喜歡。”

“那就好,我還和你衛伯父打賭呢,說我的眼光,九思一定會喜歡的。”衛母一直很顧及九思的感受。

九思順著她的話道:“衛伯母的眼光很好,打賭的話,是您贏了。”

宛央也開玩笑似的問她,“母親,你和父親有沒有約定什麼賭注啊?”

衛母歎了一聲,頗為後悔,“當時忘了,現在一想,確實是我虧了。”

幾個人都笑了。

等看完房間出來,站在院子裡,衛母指著兩個丫環一個小廝,告訴九思:“這三個人是我安排過來照顧你的,要是不夠,或者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合適,一定要和伯母說。”

她又指著旁邊的院子,給九思解釋:“宛央和懷略就在旁邊這個院子,我安排在這兒也是想著離近點,方便你們說話走動。”

“多謝衛伯母和衛伯父費心了。”

“哪兒的話,你能來啊,我和你衛伯父都很高興。”衛母拉著她的手輕拍了兩下,又說:“你們先收拾休息一下,我也去廚房看看,晚上吃飯的時候,讓人來叫你們。”

“嶽母先去忙吧。”山懷略道。

衛宛央挽著她的手,“母親,我在呢,你就放心吧。”

衛母看了看三人,點頭答應後,就帶著人離開了。

衛宛央和山懷略也是舟車勞頓一番,打算回隔壁院子休息,告訴九思有事就去隔壁找他們。

九思坐在桌旁,衛母安排的三個人問過溫酒,就進了房間來見她。

三人站立一排,向九思介紹自己,其中高一點的穩重丫環叫靈冰,矮一點叫靈清的丫環很活潑開朗,小廝叫立冬。

九思記了每個人的樣貌和名字,就讓他們各自忙去。

等人都出去後,她才小小地打了個哈欠,覺得有些困意,“溫酒,我想睡一會兒,待會兒記得叫我,可不能誤了晚飯時間,讓衛伯父衛伯母他們等我,不禮貌。”

溫酒應了好,怕會吵到她休息,就把早已送進來的行李,推到房間的另一邊,替她準備待會兒醒來要換的衣服。

溫酒心道姑娘果然是累了,這才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隻剩下清淺均勻的呼吸聲了。

等九思醒來,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了,

溫酒拿著早已準備好的衣裙幫她換上,衛母安排的丫環靈冰靈清,則幫她梳妝。

坐在梳妝台前的九思目光有些呆滯,意識還未完全清醒。

溫酒連喚了好多聲,九思才拉回思緒,抬頭問:“你說什麼?”

溫酒見她不再直愣愣盯著一個地方看,是已經完全清醒了,遂又說了一遍:“公子來過一回,見姑娘你剛醒,便說讓你收拾好了,就過去找他們。”

想來是等她一起去衛父衛母準備的接風宴。

九思點頭。

靈清性子活潑,九思睡著的這段時間,她已經和溫酒熟悉起來了。

九思帶著她們兩個去了隔壁院子。

“哥哥,嫂嫂。”

衛宛央聽到聲音,從窗戶探出頭來,招手讓她進去,“九思快進來,正好幫我選選戴哪個簪子好。”

九思進了房間,見山懷略坐在圓桌旁喝茶,招呼了聲哥哥;抬腳往坐在梳妝台前的衛宛央走去,笑問:“嫂嫂要選什麼簪子?”

衛宛央拿起台麵上的玉簪和銀簪,“九思,你說我戴哪支好一點?”

她說著還嗔了眼圓桌旁的山懷略,不滿意道:“我問了你哥哥,他就隻會說帶哪支都好看,可到底還是沒說,哪一支比較好。”

九思轉頭看山懷略,見他攤了攤手,滿臉的無奈。

他說兩個都好看,要麼是選不出來,要麼就是真心這樣覺得,可這話到底是沒能說到衛宛央的心坎上。

九思看了看她身上的衣裙,建議道:“嫂嫂要不就戴銀簪吧,簡單素淨,和你的裙子更相配一點。”

衛宛央聞言,便不再糾結,把九思說的那銀簪遞給了身後梳頭的丫環。

丫環接過簪子,扶著衛宛央的發髻給她戴上。

衛宛央偏頭照了照鏡子,“就九思說的這個吧。”

九思看向山懷略,眼神仿佛在說這種事很簡單,示意他學著點;後者一臉受教地拱了拱手。

衛宛央站起身來,拉著九思坐到了山懷略的旁邊,“剛才母親讓人來說,小瑾來了。”

山懷略一聽到這名字就頭疼,扶額歎息道:“這小子怎麼又來了?”

山懷略陪衛宛央回蜀中,大多數時候都能碰上衛瑾。山懷略頭疼的原因是這小子次次整人的花樣不重複,他又不能真跟一個孩子計較,隻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每次都告訴自己:對方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忍忍就過去了。

九思看向衛宛央,好奇是什麼人讓哥哥這般無奈頭疼。

衛宛央看山懷略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兩聲,解釋道:“小瑾是我二叔的孩子,比九思你還小三歲,他剛生下來的時候,弱得跟個小貓兒似的,所以大家都很疼他,是個從小被寵著慣著長大的孩子。”

山懷略點頭,一針見血地評價:“一個混世小魔王。”

九思腦子裡瞬間想到了一個調皮搗蛋,上房揭瓦的任性孩子;隻希望自己不要和他對上。

她不討厭和小孩子相處,但前提是這個孩子玩鬨歸玩鬨,也是個能聽得進去話的;而不是你越說一件事不對,他越要反著乾。

三人說罷,一同去了飯廳,衛父衛母準備的接風宴正在此處。

他們進了飯廳,九思一眼就看到衛母旁邊的位子上坐著一個男孩,生得唇紅齒白,眉宇之間稚氣未脫,眼睛裡透著一絲狡黠;精致的穿著一看便知,是家中受儘長輩寵愛的小公子。

他也正好奇地打量著進來的人,準確地來說是打量九思。

九思實在無法將他和哥哥說的混世小魔王聯係不起來;正疑惑間,便聽見衛宛央喚了一聲小瑾。

男孩笑得眉眼彎彎,“宛央姐。”

他看著九思,拉了拉衛母的衣袖。

衛母了然,笑著幫他介紹道:“這就是大伯母跟你說的,你懷略姐夫的妹妹九思,比你大三歲呢,你要叫姐姐。”

衛瑾直直盯著九思,似是小獸在打量突然闖進自己地盤的不速之客,片刻後就笑開了。

“九思姐姐好,我叫衛瑾,是懷瑾握瑜的瑾。”

山懷略見狀,額頭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又想起自己被這小子坑過的那幾次,低聲提醒自家妹妹,“九思,你彆被這小子的表相騙了,把戲多著呢。”

來的路上,山懷略將自己被衛瑾捉弄的慘痛經曆說給九思聽,什麼拿蟲嚇人、飯菜裡加點東西、路上突然跳出來嚇人、在外麵給你找點麻煩諸如此類;雖不算大事,但足夠讓人頭疼。

“弟弟好。”九思頷首。

衛母招呼三人落座,自從上次衛宛央私下和她說過山懷略不太能吃辣,來信裡又提了九思的口味,衛母便特意請廚子準備了不少奉元菜。

一張圓桌被兩種菜式擺得滿滿當當。

儘管如此,九思還是第一次聞到這麼重的辣味,鼻子忽有癢意,連忙拿帕子捂住口鼻,低頭咳了幾聲。

在座的幾個人聽到咳嗽聲都看了過來,擔心地問:“九思怎麼咳嗽起來了,身體不舒服嗎?”

九思不好意思說是桌上的菜辣味太重,一時被刺激到了,連忙搖頭道:“我沒事兒。”

奉元的飲食口味多為酸辣,與蜀中喜食的麻辣和香辣不同;且山家兄妹是遷居奉元,口味上也有些許差異。

衛宛央不放心,“難不成是路上受了風寒,待會兒請個大夫來看看吧。”

九思還是搖頭,笑了下說:“嫂嫂,我真的沒事,大家還是快吃飯吧。”

幾人見她神色不似作假,才放下心來。

衛瑾看了九思一眼,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衛母出言提醒後,他才回過神來,低頭吃飯。

衛父話少,又信奉食不言寢不語,一直都是衛母在同幾個小輩閒話家常。

九思坐了這些天的馬車,胃口不是很好,沒多久就放了筷。

衛母還以為是飯菜不合她口味,九思再三解釋自己的食量差不多就是如此,再有山懷略和衛宛央的證明,衛母才勉強相信。

之後的時間裡,九思坐著聽他們時不時地聊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