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知行,柳蘊之徒 京城,城門大開……(2 / 2)

不動山 斟月宴春山 6288 字 11個月前

柳蘊看他,略一思考,答應了。

……

來請醫的人家姓孫,離回春堂不算遠,孫老爺正神色焦急地等在門口。

柳蘊剛下馬車,他就急忙迎了上來。

“柳大夫,您可算來了,我母親從台階上摔下來,一直在流血,現在人也不清醒,您快救救我母親!”他說著就要跪下請求。

柳蘊虛扶了一把,隻說:“帶路。”

月知行跟在柳蘊身後,隨孫老爺進門,直奔老夫人的院子。

……

老夫人的房間裡,氣氛凝重。

柳蘊徑直走到床前,床上的人臉上發白,嘴唇毫無血色,枕頭上也沾不少的血。

一丫環拿著帕子壓在她的頭上,意在止血。

她微一皺眉,轉頭直接道:“請各位出去,我需要馬上為病人診治。”

孫老爺連忙帶著人出去,在門口侯著。

柳蘊輕手揭開老夫人頭上的帕子,撥開白發查看傷口,約一指長。

她把脈後,又快速仔細檢查了身體各處。

老夫人從台階上滾了下來,一時驚嚇加之疼痛,所以才會暈倒;好在隻是手腳擦傷和頭上那個傷口,其他地方並無大礙。

柳蘊說:“知行,我先對傷口進行縫合,你幫我打下手。”

“好。”

月知行熟練地打開藥箱,取出縫合需要用的器具,譬如麻沸散,桑皮線等。

柳蘊淨了手過來,月知行先把一個小瓶子遞給她,“柳師父,麻沸散。”

柳蘊看了他一眼,點頭接過。

“開始吧。”

……

門外,孫老爺焦急地來回走動,不時附耳在門上,聽裡麵的動靜。

孫夫人出言安慰:“老爺彆急,柳大夫醫術了得,母親一定會沒事兒的。”

孫老爺點頭稱是,“柳大夫的醫術自是信得過,可母親年紀大了,我實在放心不下。”

“彆急彆急,我們再等等。”

半個時辰後,房門從裡打開了。

孫老爺急忙上前詢問:“柳大夫,我母親如何?”

開門的是月知行,聞言往旁邊一讓。

柳蘊走了過來,同他說:“我剛替老夫人檢查了兩遍,隻頭上的傷嚴重一些,做了縫合;身上其他擦傷的地方,都已上了藥。好在老夫人身體不錯,估摸著最遲今晚夜間便會醒來。”

她還特意囑咐:“麻沸散的藥效過後,老夫人要是頭疼,切勿讓她觸碰傷口和藥,我明日一早再來查看。”

孫老爺夫妻二人連連彎腰致謝。

月知行遞上一張藥方,道:“你們拿著這張藥方去抓藥,戌時不管老夫人有沒有醒,都將藥煎好給她喂下去,利於傷口愈合。”

孫侍郎接過應好,又說了一番感謝的話。

——

第二天早上,柳蘊又親自去了孫府為老夫人診看。

老夫人是子時左右醒轉過來的,麻沸散藥效已過,額頭上的傷口正在愈合,因得了柳蘊的話,再如何疼痛,也強忍著不去碰;天快亮時,才睡著一會兒,現下精神有些不濟。

柳蘊診後,斟酌修改了昨天月知行開的那張藥方,囑咐了需要注意的事情,方才回了回春堂。

回春堂內,此時人多。

柳蘊帶月知行站到堂中,清聲道:“諸位,今天在此,我柳蘊要宣布一件事;便是大家一直好奇,關於我未曾露麵的徒弟月知行。一是解答,二也算是請大家做個見證。”

“他就是我柳蘊的徒弟,月知行。”

她說罷,往旁邊讓了一步。

月知行上前,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目光下頷首致意。

“我叫月知行,奉元人氏,已尊柳蘊為師;此後定當謹遵師父教誨,醫者仁心,治病救人。”

眾人震驚,傳說已久的柳蘊之徒,今天竟突然出現了;接著便是質疑,他看著年歲不大,又不知能力幾許,何德何能做柳蘊的徒弟。

之前柳大夫突然宣稱已有徒弟時,眾人就在想,柳大夫從哪兒突然冒出一個徒弟來;第一反應是這人有點門路,可一想柳大夫的為人處世,又否決了這個不齒的想法,眾人一直很好奇這位‘柳蘊之徒’。

柳蘊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裡,轉向月知行說:“知行,現在你來替大家問診。”

又對眾人揚聲道:“大家有什麼不適,儘可對他說;如果對他的診治結果不滿意,或是心存質疑,便再來我這兒診一回。”

堂中有些人半信半疑地上前,看他有些什麼能耐,等他診出個結果來,再去柳大夫那兒診一遍,定能瞧個明白。

另一部分的人在觀望,在議論。

月知行一如既往地拿出自己平時問診用的青竹絲帕,等人坐下後,開始診脈……

月知行診過之後,這人自然不怎麼相信,又拿著他開的藥方去了柳蘊那兒。

最後,是一樣的結果。

來回春堂尋醫問藥的人,一聽柳大夫之前說的那個徒弟露了麵,而且正在坐診;自然也要診上一診,借此試其醫術。

月知行連診了一個時辰,這番下來隻有其中一人的溫裡藥方上,與柳蘊存在一味藥材的差異。

他所寫附子,柳蘊所寫肉桂;二者性味皆辛熱,均有溫中散寒、補火助陽之功;但附子走而不守,肉桂卻守而不走。

醫術一門精深而複雜,每味藥都有其自身的特點,製作方法不同,就會產生不同的藥效;故從嚴講來,是不能相互替代的。

但,在醫館藥鋪裡,某味藥材一時缺少是會發生的事;因此,在既不耽誤治療,又能保證方劑基本功效的情況下,用另一味藥材合理替代原方藥材,是可行的。

月知行所診的其他,毫無差錯。

眾人這才正視了幾分柳蘊這個從天而降的徒弟,和他自身的能力。

柳蘊見時機正好,便讓月知行停下休息,起身對眾人笑道:“各位,我這徒弟還不錯吧?”

有人讚說:“是,有幾分柳大夫當年的風範。”

也有人玩笑道:“柳大夫,瞧您這徒弟的氣度手法,倒像是哪家醫館的坐堂大夫,真是您才收的徒弟嗎?”

“我這徒弟名叫月知行,如果大家願意的話,也可稱一聲大夫或者月大夫。”柳蘊笑著說完這話,又回答了他剛才的問題。

“的確不是我近來才收的徒弟,知行天資聰穎又好學,我十分喜歡,早在七年前就收了他為徒;隻不過,因為我的一些原因未能宣告,還累大家一直為我收徒這事上心。”

“今日宣告,一來是想請諸位替我考驗徒弟的所學;二來是想表明,我柳蘊已找到最合適的人傳承醫術,所以不再收徒。”

“月知行,便是柳蘊唯一的徒弟。”

月知行聞言驚詫不已,立時轉頭看向柳蘊,後者對他安撫似地笑了笑。

他隻知道,柳師父之前宣告了師徒關係,再要自己露個臉,坐實師徒關係;可並不知她竟有此打算,還如此為自己正名。

這裡麵的有些話,柳蘊之前就說過,今天當著眾人的麵又說了一遍,是想讓眾人知道,她柳蘊的徒弟是有真本事在身,是經得起任何質疑考驗的。

不出一上午,回春堂柳蘊之徒露麵,且得柳蘊親口承認其是唯一的徒弟的事,傳遍了整個京城,連帶著月知行這個名字。

下午,回春堂人滿為患,不管是有病沒病的都來了,這些人皆是想一睹‘柳蘊之徒’真容,是何許人,醫術如何。

……

在之後的日子,月知行接手了回春堂所有的疑難雜症,再一一妥善診治;又偶然當街救治了一位突然發病的孩童,使其轉危為安。

自此,聲名大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