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鳶是生活在現代文明改造之下的環境之中,這樣的生活環境如同夢境一般,想是不太敢想的。
——
“你,你想乾什麼?”
西端驚懼交加,無意識的重複著吞咽口水的動作,跌落在地,他竭力向後退著。
身上的蛇紋泛出幽光,他眼尾忽而細長,顯露出少許本體的狀態。
這是妖族的一種自保機製,畢竟本體的實力強於人形,他們在麵對難以應對的敵人時,身體便會不自覺的反應。
寒影沒有說話,他也沒有笑。
這也許是他為數不多的冷漠時刻,連平日的那份陰暗也幾乎不見。
同化西端,讓他變成自己的傀儡?
想了想,寒影的心愈發平靜了。
這才幾天,便出現如此天翻地覆的改變,擁有力量的人變成了寒影,而西端任人宰割了。
他逆著光,像是要奪走眼前人的全部生機。連同光明,一起奪去,下地獄才是他的歸屬。
沒有說話,寒影沒有任何交流的欲望,也並不想對他冷嘲熱諷一番。
西端隻給他帶了些身體上的折磨,與其說是西端的惡念使他痛苦,不如說,是寒影自己的主觀意念引導著西端犯下惡行。
所以處理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人時,寒影的臉上連一絲一毫的興味都不曾有。
將手輕抬起,對著西端便釋放出惡種的力量,與魔氣很是類似,也是一團濃墨的黑,這就像時專門為魔族所創造一般,融合,運用的,似乎都很是不錯。
西端做夢也不會想到,他還有被寒影打敗的一天,那人死死的鉗製住他的脖頸,猶如之間種種一般,眼看著他從掙紮到無助,那雙赤色的瞳孔裡泛不出一絲光來。
對於自己被寒影打敗這件事情本身而言,對麵那人甚至沒有一絲快意更為羞辱,這說明,寒影從頭到尾都沒有將他當回事。
肌膚之下,纖細的血管根根凸起,一瞬之間,愈發的恐怖猙獰。
他會死,又或許不會。
但無論是那種結果,西端都知道,他已經不會有好下場了。
看著寒影那張白皙的麵龐,他忽而有些恍惚,腦子裡在想些什麼呢?
也許西端也並不知情,隻是瀕死之際,他想活下去。
長久的思考並沒有使寒影有絲毫的波瀾,隻一瞬,他已經不想在猶豫了。
這些年,他為了活,殺過無數的人,但此時此刻,西端將成為他的第一個傀儡。
一旦成為傀儡,便沒有機會挽回,西端失去意識,等同於死亡。
幽深的暗力注入西端的體內,他眼白上翻,妖紋逐漸失去光彩。
顧清幫她去買糕點,她是無意逛來這的,仿佛一切都是極其的湊巧,許是注定的緣分,她本就該看到這些。
瞬間,目眥欲裂。
洛鳶下意識的將身子往一旁躲去,可偏在無意之中造成了聲響。
這聲音算不得大,若是無心之人,聽到便能將之忘卻,可是對麵這人,是寒影,就這一個事實,注定了結局。
她逃不掉的。
眼眶之中光影交錯,房屋投下的巨大陰影之下,隻有少年寬厚的背影,幾乎是第一秒,他便認出了人前人的身份。
那一刻,她不知自己真實的想法究竟是什麼,但直到她無意間瞥見一個幽綠色的瞳孔,一張極度恐懼的麵龐,在向她釋放求救的信號。
她的力氣宛如被抽乾一般,向旁躲去,似乎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
洛鳶的出現,西端竭力爭取,將其當成救贖,但對於寒影,這是這場屠殺之外,難得的興味。
倚靠牆麵,洛鳶甚至不敢呼吸,努力將那心跳的頻率降低,又降低。
寒影收了幾分力,沒有逼迫西端的太近,恍惚間,他掛出笑意,帶著蠱惑人心的意味。
“很不出來看呢?”寒影意有所指,緩緩道出這句話來。
隨即,又叫了聲洛鳶的名字,幾乎是唇齒間廝磨而出的音調,帶著幾分繾綣和玩味。
西端發不出聲,將所有的視線都落在了牆角那個無意露出的黑色的衣角。
轉身,又出現,洛鳶故作淡定的出現在寒影的視線之中。
“寒學子。”她輕應一聲,不知是什麼反應。
“洛鳶?”忽而,一道清泉般的嗓音緩緩而出,就在洛鳶不遠處響起。
三人幾乎是在第一秒就對上了聲音的主人。
西端仿佛是瘋了一般掙紮,顧清似乎成了他獲救的唯一希望。
寒影危險的睨他一眼,有些不滿,洛鳶手腳冰涼,身後是救贖,身前是罪孽。
她知道,兩人的視線都在她身上,即便情況如此不明朗,反派依舊是氣定神閒的模樣。
他仿佛看穿了洛鳶的內心,發現了其中最為煎熬的不忍與無奈。
“嗯。”調整好情緒,洛鳶笑著轉過身來。
“瞧,熱的。”顧清掂了掂手邊的紙袋,空氣之中隱約散發出幾縷甜香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