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意和剛剛那份親昵劃開界限。
顧清不可置否,隻乖乖將其順到肩後,端的是一副侍從的做派,隻可惜那脊背挺直,風骨巍然,即便接過這些雜物,也實在沒有做侍從的姿貌。
不謂不堪,反而太盛。
洛鳶沒在意,她也沒什麼讓顧清卑躬屈膝的惡趣味,現在隻不過身份有恙,否則以他們兩人的朋友關係,勾肩搭背都不為過。
真的想來的不來,不想的偏偏找上門。
洛鳶踏步前去,卻不免有些感慨。
本來一開始回來的最先計劃,是想帶著反派的。
雖然寒影陰晴不定,而又變化莫測,但總也好過放他一人在外。洛鳶能看出來,反派的心性有時會受到旁的影響而波動。
而稍一聯想,也很難不猜出究竟為何所乾擾。
踏上步攆而入馬車,洛鳶扶了扶衣袖而端坐其中,依靠窗邊,她胡思亂想的將臉撐起,眼神愈發渙散了起來。
而且先不論反派的事,即便就談啟紙,也讓人百思不得其解。洛鳶十分確信那並不是反派所為,那麼就很奇怪,這異世究竟還有什麼能讓一個好好的學子變幻成那般模樣。
這根本就說不通啊。
洛鳶煩躁的抓了抓頭,將那窗簾一把闔起,而馬車內又化作一片祥和,昏暗幽深了起來。
顧清輕啟微闔的眸子,無意的來回掃視洛鳶兩眼,而後又淡淡垂頭,輕巧的移開視線。
即便如此,洛鳶剛剛那抓耳撓腮的模樣也儘收他眼底,心下有些好笑,麵上卻不顯分毫。
人族自來寬和有禮,行事端方,顧清自入學來所遇的每一人族皆是如此,就即便是洛淵也並不例外,但偏偏……
洛鳶不同。
其實就洛鳶所承諾的這隻字片語,並不足以支撐他留下來並等那人的消息,但冥冥之中,他又覺得兩人必然有什麼聯係,是非留不可的。
再耐心的等等,說不定洛鳶會給他一個最為完美的答複。
眉眼促狹,寒光淩厲。
無數的疑問在顧清心頭縈繞盤旋,久久不散,而此時此刻,他隻想要一個有關於洛淵身份的答案。
隻有明晰這一切,他才能找到洛淵莫名疏離自己的原因,而自己也可以堂堂正正的走在他身邊。
……
皇宮,大殿之中。
正值辰時,這宮殿之內本該滿滿當當的人,可今日此時,卻是一副截然不同的麵貌。
“整整一夜了,本宮倒是來問問你們,連那一個毛頭小賊都抓不住麼!”驟一拍響座椅扶手,貌冠端莊的女子鮮少的表現出這潑天的怒意。幽綠的翡翠指環套出那纖長的指節,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顯得如此那遒起的青筋愈發突兀。
侍衛穩穩的將頭埋下,不敢有所辯駁。
“君後,此時,便是急,也無用了。”
黃藺俯俯身,終是顫顫巍巍的將那官帽摘下。年近半百,已有年老體衰之感。若非君上重用,他早該告老還鄉。
官場浮沉半輩子,搏了個億國強盛的巧,並未受過什麼阻礙,也不曾憂心過剩。原本思來也是好事,可現如今已然力衰疲憊,卻鬨出這樣大的禍事來。
“君上驟然崩逝,舉國不幸,但此刻外敵入侵,確非良機來大肆哀悼。”
他歎了歎氣,十分無奈。
“丞相,你怎敢!怎敢如此……”那位於其後的臣子忍不住了,甫一直了直身子,而後又冒冒然的出聲,可支支吾吾半日,連著臉也憋紅,卻遲遲不曾道出幾字來。
“罷了,如此時機,便不要爭執了。”
見兩位重臣似有口角,君後捏捏眉心,又闔眼勸說。
“丞相的思慮也不無道理,內憂外患齊齊迸發,否則何以昨晚便將如此重大之事冒冒然壓下。”將殘餘的那點傷心忍了再忍,袁曖又端出些君後的威嚴。
“君後所言極是。”兩人休戰,作揖稱是。而大殿之內又陷入一片全然的寂靜。
見時機妥當,慕畫掩了掩淚水決堤的雙眸,暗暗朝著侍女示意。侍女了然,拱了拱身便向旁走去。
那君後的黨羽得了指示,在下試探著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