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動靜吸引了眾人的注意,暗衛先一步將其攔下。
“嬤嬤,我不想動手,你也冷靜些。”隊長一板一眼的回,而眼神卻恭敬的示意兩人離開。
洛鳶沒有興趣繼續這場鬨劇,她還有太多太多事情要做。
“你和阿澤從小長大的情分,他可有和你坦白身份。”嬤嬤竊笑著質問,麵對這個她從未見過的小姑娘,不知為何,她總有種奇妙的感覺。
暗衛是按住她了,可她卻毫不在意的一味掙紮。
洛鳶沒有停留,她還是向前,直至一隻腳踏出這院子,她懶洋洋的撇撇眼,隻道“從前事多說無益”。
暗衛在後看著,卻不得不佩服洛鳶的定力,隻要是她認定無意義的事,似乎無論如何都不能使其多在意一秒。
嬤嬤言語至此,連他都有些逾矩的想要竊聽一二了。
“哈,哈哈,你自然不必在意,那些人又不曾害了你的孩子。”洛鳶的無動於衷仿佛終於觸動到了嬤嬤心裡的某個地方,她抬眼,終於感受到了那久違的濕潤侵占了眼眶。
這許多年,她似乎早已忘記了如何哭泣。
而就是這句話,卻讓洛鳶的身形難得的頓止,她早已走出了門外,可嬤嬤這句話卻讓她意識到在自己的身後有一位婦人正痛不欲生。
不是什麼好心的泛濫,隻不過她意識到這是一句難得的實話。
“噢?”
“誰做的,君上?君後?”
“應該都有吧。所以你想以那個東西為代價來讓慕皓為你辦成這事。”洛鳶肯定的說著。
斂神納氣,她又轉身踏入,示意暗衛鬆開嬤嬤。
而沒了禁錮,那嬤嬤也毫無顧忌的步步向前。粗糙而又裂紋叢生的手指慢慢劃過臉上的痕跡,她噙著苦澀的淚水,盲目的一味靠近洛鳶。
“小姐!”
顧清有些急,他讀懂了嬤嬤的那種複雜心緒,正因如此,他極為害怕洛鳶會被此所傷到。
“無妨。”洛鳶坦然的回。
她又何嘗不能理解一個人所能包含的痛苦與掙紮,受些傷也無所謂,反正死不了。
顧清已經不記得這是洛鳶今日第幾次拒絕自己了,他明明知道洛鳶有自保之力的,卻還是忍不住為此所擔驚受怕。
嬤嬤湊近洛鳶的身旁,衰老和疲憊使她佝僂起身子,站在這樣的年輕女孩之前,她不免顯得蒼白。
可眼底洶湧的火焰還是迫使她鎖住洛鳶的脖頸,步步將她逼迫到牆角。
明明揮揮手指都可以攔截的暴行,可洛鳶仍舊清淺的笑著,無動於衷。
而正是洛鳶這份坦然,一次次灼傷著她的心。看著洛鳶姣好的容顏,她甚至於會恍惚的憶起自己的女兒。
“這本是慕皓欠我的,我討要一些回報怎麼了。”她辯解。
她有什麼錯,變成如今的悲慘模樣,難道還沒有權力去恨那些始作俑者麼。
噩夢一般的記憶如潮水一般襲來,手下是洛鳶嬌嫩的皮膚,嬤嬤不禁加大了力度。
“都是他,若非為了保護他,我不會變成這不人不鬼的模樣,還有慕義和袁曖,都該死,他們藐視人命,本就該死!”
“最,最好,將這報應落到皇子和公主身上才好,對,讓他們也嘗嘗這滋味。”嬤嬤仿佛想到了,笑容又癲狂了起來。
她失了神誌,隻是一再加大手上的力度。鋪天蓋地的窒息感襲來,洛鳶並不好受,特彆是血液也被一同阻隔的感覺,原本白皙平滑的皮膚開始泛出不正常的紅色,青筋也隨之凸起。
但難受至此,洛鳶依舊噙著那和煦的笑容。
灼傷著嬤嬤的眼。
“你,明明知道,這根本不是慕皓的錯,他當時尚且年幼,與你一樣,隻是權力的犧牲品,罷了……”洛鳶哽咽著,幾乎氣不成聲。
“閉嘴!”洛鳶講出事實,可嬤嬤卻不想聽,她怒斥洛鳶一聲。
而很快,又一個冰冷的物體抵住了她的手腕,還格外的鋒利。
“夠了!”顧清低吼一句,鮮少的動怒,少年不再卑躬屈膝的扮演一個侍衛,而是利落的拔劍出鞘,冷漠的嗬斥起嬤嬤的動作。
洛鳶的樣子他看在眼裡,幾近窒息,即便明白她或許是有什麼特殊的安排,他也不想再縱容下去了。
幾人紛紛將視線送來,原本可以隱藏的少年模樣轉而清晰了起來,幾乎是一眼,嬤嬤便知此人絕非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