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朔年問清楚下山的路後,與姚青道了彆。
臨走時,他差點忘了做戲做全套。
“對了,他叫什麼名字?”。
“哦!忘了告訴您。他叫禾逍”。
周朔年走在山路的前頭,折騰一天下來,日落西山,天蒙黑蒙黑,地上的雜草濕泥又分外地多,不禁讓人走得慢了些。
他們一路上無話,卻又眨眼之間到了山下。
周朔年停住腳步,轉身道:“謝兄”。
謝霏絮隨即抬起頭:“到山下了。周兄要走了嗎?”。
周朔年應了一聲:“經此一遭,有許多話也說不清楚,倘若以後還有緣,天涯再會,我定請謝兄吃一杯酒”。
謝霏絮淡笑:“好。我等那一天”。
周朔年歎了口氣:“就此彆過”。
話音落,謝霏絮微微一怔。
“就此彆過,望君好自、為之”。
周朔年盯著他走神的模樣,問道:“怎麼了?”。
謝霏絮回神,抬頭淡笑:“山水有相逢,後會有期”。
周朔年麵對著天邊僅剩的光亮,半個身子已經轉動了方向,他笑了一聲:“有期”。
他說著,手拋紅梅玉佩,顧自地轉過了身。
濕風卷舊葉,山路兩旁林葉簌簌。
謝霏絮目送他慢慢走下了山,紅梅晃動 ,腰間海棠也跟著搖曳。
入夜後,周朔年才回到薛家莊。
他剛看到大門的影後,便看到了在門檻邊徘徊的薛雪安。
周朔年負手慢悠悠走了過去,問道:“好巧啊二少,你也在”。
薛雪安不可察地怔了一瞬,隨後卻神態自然地回頭道:“你抬頭就能看見,這是誰家的牌匾”。
周朔年微微抬頭。
幾個大字‘薛家莊’,有些小耀眼。
他失聲笑道:“二少說的是……那二少大晚上不回房,在這乾嘛呢?”。
“……”薛雪安抿嘴沒答話。
“是在等人嗎?”周朔年偏頭笑道:“或者說,是在等我嗎?”。
薛雪安這回神情真誠:“你未免也太不要臉了”。
說罷,他就要轉身進府,周朔年卻出聲叫住了他。
“哎——”。
薛雪安懸在半空的腿猶豫片刻還是收了回來,背對著他問道:“做什麼?”。
他看不見周朔年臉上的神情,但幾乎猜出來他說這話的模樣:“你不是說要帶我去京城嗎?”。
“所以呢?”。
“我跟你去”。
薛雪安轉過頭,擠眉道:“你說什麼?”。
周朔年聳了聳肩:“我說,我跟你去京城,跟著你”。
薛雪安遲疑片刻,又道:“周慕,你知道騙我的後果”。
周朔年走前幾步,抬起手,屈著手指,隻伸直了小拇指,微微躬身道:“我說話算話,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變”。
“…那你說話不算話怎麼辦?”
“那這樣,咱倆拉鉤,我周慕發誓這輩子不背叛你,如有違背,被你打死”。
薛雪安雙眸蒙上了陰影,並未回應周朔年,良久才說:“周朔年,你看不起我是嗎?”。
周朔年好似疑惑:“嗯?”。
“孩童的把戲,你想騙我十年,二十年,還是一輩子?”薛雪安說:“你說過的話,從來就不算話”。
“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周朔年不在意般道:“若你緊揪著過往種種,雪安,這難道不是孩童的想法麼?”。
薛雪安:“我比不過你巧舌如簧!”。
周朔年看著他火冒三丈地往府裡走,並未再阻攔,隻是輕飄飄道:“那你早些收拾行李出發啊,等四娘從山廟回來,我就走不了了”。
話音落,薛雪安的最後一點身影消失不見。
周朔年哂笑了聲,抬腿入門。
“恭喜貴方,賀喜貴方,主線任務完成度百分之十”。
周朔年差點被水嗆死:“搞錯了吧?怎麼可能才百分之十。你們老眼昏花也能看出來,謝海棠看我那個眼神,跟我盜花客時有什麼區彆?”。
係統畫笑臉:“並沒有錯誤哦。我方程序更新後,將貴方所經曆部分情節進行特殊描述,綜合而言,就是百分之十”。
“上回百分之五,這回百分之十”周朔年放下了二郎腿,皺眉道:“那這有個鳥進度啊……那六指白的支線任務呢?”。
係統回答:“百分之三十”。
周朔年頂腮有些不解道:“怎麼這個進度還更快了?這個任務的獎勵道具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