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雪棠抬手遞給他。
周朔年掂量了下重量:“買的還挺多,找你大人報銷吧”。
秋雪棠皺了下眉。
周朔年最後看了他一眼,隻手撐著圍杆:“下次再見”。
話音落。周朔年借力翻身從四樓圍欄跳下,他憑著身體敏捷蕩漾落在三樓走道,穩穩著地。
秋雪棠往下看了眼,周朔年起身拍了拍手,若無其事地邁起步伐。
他收回眼神,瞥了眼左肩,沉了沉氣後,從原路返回。
周朔年走了不遠的路程,放緩了腳步,確認秋雪棠離開後,他隨意找了個角落將藥包扔了。
他心歎道:“果不其然,千裡耳,千理事”。
民間自學武功哪來這麼高深的地步?秋雪棠在走廊上他就能聽見腳步。
還沒撬開地板磚時,周朔年累地慌,坐著歇時,隱約聽見了上方的交談聲。
但他貼著地板也聽不清,忽然想到了什麼。
“哎,那哥們,滾出來一會兒”。
沒多久,‘那哥們’就冒著藍光出現了。
係統畫笑臉:“貴方有什麼需求呢?”。
周朔年微笑:“我記得我是不是還有個什麼特異功能沒用,類似於千裡耳的那種”。
係統回答:“貴方指的是‘竹蜻蜓’嘛?使用後,可清晰察覺兩公裡內的聲響”。
周朔年點頭:“對,就是這個”。
係統微笑:“好的,已為貴方開啟功能,預祝貴方使用愉快哦”。
……周朔年摸了摸下巴,確實是整座樓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粗則廂房言語,細則腳步呼吸。
延長時間有兩個時辰,也就是四個小時。
周朔年慢悠悠地走在回郝姿廂房的路上,正想著如何好好利用……
突然,他的手臂被一股勁扯過去。
等不及周朔年反應過來,身後人便利落地抬手將他打暈。
周朔年眼前最後一片清晰,是一隻指節修長,真的長地離譜的手。
這人蜘蛛精吧……他腦子裡這麼想。
等周朔年再次有意識時,他聽見旁邊人在極輕地喚他。
“周兄?周兄,醒醒”。
周朔年肩膀酸痛,活像扛了十斤麻薯。
他吃力睜開眼,眼前卻是烏黑一片。
周朔年輕晃了晃頭,緩和了很久,他聽見附近好像有人在討論什麼。
“……那又如何,難道這樣沒辦法揭穿他們了嗎?敬安侯,我可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一一說清楚了,你答應過一定會幫我的。難道……難道除掉他們就這麼難嗎?”。
“嗬。小孩,你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麼?你以為這樁案子是這麼好處理的?我告訴你,你彆太天真了!它所涉及的不光有江湖人士,中宮更是深陷其中。你以為的容易——本侯光是偽造你這個前吏部侍郎遺子的身份,就花了不知多少功夫!”。
敬安侯?
周朔年腦子清醒了些,他眨了眨眼,吵鬨聲依舊。
他是被一人攬在肩裡的,鼻子聞到了淡淡的蘭花香。
周朔年心道還不如繼續暈。
四周的空間有限,謝霏絮撐著他,有一陣沒一陣地喊他,但到了周朔年耳朵裡就自動將音量增大了幾倍。
似乎也是在聽他們的談話。
隻不過,他們怎麼會在這裡,打暈他的人……是謝霏絮?
周朔年撐著地麵,坐起來一些,卻又被謝霏絮按了回去。
謝霏絮抬起他的手,在他掌心寫了幾個字:“勿動勿言”。
“……”。
那方才叫他的是誰?
周朔年認命地枕了回去,突然他又想到什麼,將謝霏絮剛欲收回去的手拉了回來。
頓了幾秒後,他覺著這樣有些奇怪,便摸著他的五指,邊極慢地寫著字……
他幾乎是一筆劃頓一下。
“我、們、怎、會、在……”
不等他寫完,謝霏絮便反握住了他的手,將兩人的距離拉地不能再近。
周朔年腦子嗡嗡直響——謝霏絮貼著他,在他耳邊低聲說:“你若不習慣,也可這般說話”。
周朔年徹底怔住,身旁人的嘴唇幾乎碰到他的耳垂,溫溫和和的聲音傳進腦子裡,他腳趾都扣緊了。
好一會兒,周朔年才搖頭,示意沒什麼好說了,聽他們說罷。
剛好,此時隔層外傳來一聲瓷器落地的聲響。
“你儘管砸。到有一日你連砸的力氣都沒有了,那才是真的輸得徹底!禾逍,本侯最後警告你一回,你若是再自作主張,用不著暗市的人來殺你,本侯先送你歸西!”。
“你想過河拆橋,徐世晟,門兒都沒有!你以為我沒有你的把柄嗎?我也警告你,你若是敢將出賣我,我也必定讓你身敗名裂!”。
“嗬。就憑你,青天白日夢,勸你還是少做些。本侯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胡鬨,給我安安分分待在府裡,沒有我的命令,一步不準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