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春吟 海棠君心事似解,郊野意外發生……(2 / 2)

倚千秋 白米飯不吃飯 5316 字 9個月前

“實話?”。

“實話”。

“好”謝霏絮問:“周倚的生平是怎樣的?”。

“……”。

周朔年失去笑容,他坐起身:“你真那麼喜歡他?”。

謝霏絮起身回答:“是”。

“可是,我看不出來”周朔年說。

“看出來?”謝霏絮問:“在你看來,如何才算是很喜歡?”。

“這個……”周朔年想了想後回答:“你的情緒,想法,和行為多少都會因為他有影響。很喜歡……也不會逼他做不想做的事,更不會舍得讓他受傷難過?”。

“大概是這樣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謝霏絮淡淡地笑了:“這就是你衡量感情的標準?”。

周朔年皺眉:“談不上標準,我見過的男男女女幾乎…都以此為基礎吧”。

“可他也不是女子”謝霏絮說:“我這樣對他,恐怕更彆扭的是他”。

周朔年尬笑:“這麼說,也對”。

語畢,謝霏絮沒再說話,周朔年想開口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平時挺能說,一到關鍵時刻就嘴笨。

周朔年抿了抿唇,側轉腦袋又問他:“你最喜歡乾什麼?”。

謝霏絮垂眸看他,回答道:“都行”。

周朔年蹙眉:“什麼叫都行?”。

“你不是要帶我去乾彆的事嗎?”他微笑著說:“我沒有喜歡的事,所以都可以,隻要你願意”。

周朔年無奈道:“好吧”。

他說完便下了床。

謝霏絮看著他,周朔年理了理衣裳,淡笑著對他伸手:“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謝霏絮微愣片刻,隨後抬手相應。

此時午後。

兩人借了兩匹快馬,行色匆匆地離開了郡王府。

府上下人都不約而同地抽空探出腦袋,這新來的客人,倒是毫不見外,進進出出都當作自家了。

謝霏絮始終跟在周朔年身後,看著他的背影。

突然,前麵的人說:“不要看著我,看著腳下的路”。

謝霏絮聞言垂下眸,因二人慢速行於街道的中央,路過的行人都不由地閃開一條路。

幾近所有目光彙聚在二人身上,那眼神是單純的,純粹的,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隻有出於本心的好奇。

“真是好生俊俏的公子……”。

“看模樣,不像東陽人士吧”。

東陽繁華,新風格調也同京城相差無幾,他們剛上街不一會兒,人群中便突然拋出了幾紮淡香的花,這是給謝霏絮的。

謝霏絮接著花一時不知所措,隻見幾個姑娘擁促地往外走了,人群中笑聲陣陣。

說來好笑,這是謝霏絮第一次收到尋常姑娘拋來的花,但不難知道這是何意。

謝霏絮蹙眉剛轉頭向周朔年看去,卻不料,方才還在前麵的人,突然便駕著馬往下一個路口奔去,唯留了個馬屁股在後頭。

謝霏絮心情交雜,既意外又為難,他捏著花托,看了兩眼人群,隻得拉起韁繩,快馬加鞭地往周朔年那兒追。

不久後,他好不容易追上了人,跟在後麵喊,周朔年卻不理他。

謝霏絮微喘著氣:“周兄!街上人多,你跑慢些!”。

沒人回應。

周朔年策馬如風掠影般,既繞開了熱鬨的街市,幾經周折調頭進了小巷口,而且技術不低,沒有鬨地人仰馬翻。

照著他行徑的路線馬上便要繞出城出了。

謝霏絮雖然不是追不上,卻怕城中周朔年隻是為了避人尚在保留中,若是出了城外,恐怕要連影都見不到。

他想著,在下一個轉折的路口,謝霏絮扯停步伐,沒有繼續追著周朔年,而是調頭前往另一邊的近道。

果不其然,在街市上周朔年還把持地住速度,但臨近城門口,他策馬的速度便愈發地加快。

謝霏絮從另一邊出現,看見不遠處幾乎同位的周朔年,他沒有停歇抽繩往城門口奔去。

此時白雲層聚的天空遮蔽著陽光,兩人爭相穿過人煙稀疏的道路。

兩人的距離不斷拉近,最後幾乎相側,便要齊齊越過城門時,突然間。

謝霏絮抽策韁繩,使白馬縱力一越,跨過喧囂,掠影般衝出了城門。

頓時間,晴天霹靂,攜帶溫度的雨水毫無預兆地傾盆而下。

橙色天光穿透著絲絲細雨,竟也追不上少年身形。

好似這層雲沉澱多時是為等待他的到來而破開。

少年所經之地皆有陽光雨水濕潤泥土,晚春的最後一場雨鋪滿了大地。

這一刻,心中百感交集卻也難言於口。

謝霏絮沒有停下,他繼續往前走,遙遙領先於周朔年。

周朔年終於露出笑顏,不枉他磨破手溜這麼一出。

這回換成他要追謝霏絮,他自然是樂意,可不料周朔年剛要扯起韁繩時,突然心口一縮,連通著五臟六腑,劇烈一陣,他停在原地緩和了許久。

謝霏絮在前方輕瞟了眼身後,便神色驟變,他隨即調頭回去。

此時周朔年已經吞了藥,收拾好表情,雖然還是一直低著頭,但他已經想好怎麼圓場了。

不一會兒,謝霏絮焦急的聲音傳來:“朔年,你怎麼樣?是舊傷……”。

謝霏絮剛靠近他,將要下馬時,周朔年卻出乎他的意料,突然扯起韁繩,策馬嘯西風,一舉超過了前者。

周朔年嬉笑的聲音自遠而近傳入謝霏絮耳中:“被我騙了吧!先行一步了”。

謝霏絮反應了半晌,片刻後無奈笑出聲,又隻能匆忙地上前追趕。

稍不留神便輸之千裡。

這句話謝霏絮讀書時倒是不以為然,因為他總能用更多時間補回來,但如今激烈行動過度後,他的體力倒是不大能補回來了。

而周朔年像是猜透了他的心思般,突然停下步伐,轉頭對謝霏絮說:“四郎,前麵有戶人家,雨愈發大了,我們去避避雨”。

謝霏絮點頭應聲。

這雨勢不算大了,但濕透的衣物黏在身上總歸要落些毛病。

兩人將疲憊的馬匹停在可擋雨的地方,一同到了正門,輕輕地敲門。

“有人在屋子裡嗎?”周朔年問:“我們遊玩途徑此地,不料下了雨,想借地方避避雨,不知可否行個方便”。

“有人嗎?”

“………”

屋內沒人答應,周朔年剛打算再敲一次門,身後便傳來了句男聲:“進去吧”。

兩人聞言一同轉身看去。

隻見一個素衣男子撐著油紙傘,手中提著藥包,站在雨中。

雨傘遮住了臉,年紀大概二十幾。

既然主人剛回來,兩人自然要等他一同進屋。

隻不過出於禮貌不動身影的隻是謝霏絮,而周朔年皺著眉,眼神卻一直往那人的臉上瞟。

他總有種熟悉的感覺,卻又說不上來是誰。

謝霏絮見狀,拍了下他的肩膀。

周朔年轉回頭看他,對他眨了眨眼。

謝霏絮用眼神在問他看什麼。

周朔年沒有成功會意,啊了一聲。

此時剛好那人走到了兩人旁邊,他將扇收好後,看了眼周朔年,眼神依舊那般鄙夷:“啊什麼,若是染了風寒,又要偷我的藥吃麼?”。

看清臉的一瞬,周朔年瞳孔驟然縮了下,他分外詫異:“唐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