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患不均 好像她做的一場噩夢……(1 / 2)

第九次告白 越六關 4613 字 9個月前

周一收假,紀幼藍回天文台上班。

從豆蔻灣過去,車程十分鐘都不要。

她的車太過顯眼,去年第一天報到,車庫裡開了輛911,在停車場遇到她老師趙堅從一輛三十萬的大眾上下來。

饒是她對這方麵神經粗些,也感到了一絲尷尬。

趙堅沒說什麼,但有路過的同事歎氣搖頭:“不得不說,有些人就是命好。”

入職前領導講話,無非是些場麵話,但反複提及的“腳踏實地”“艱苦奮鬥”之類的字眼,紀幼藍聽在耳朵裡,總覺得是在敲打她。

趙堅讓她先熟悉環境認認人,一整天什麼沒乾,就看了幾篇文獻,新同事關心她的包是真是假比關心她的專業方向還多。

中午又被食堂飯菜的難吃程度震撼到,第一天過得很不順心。

下班回家取經,飯桌上,紀幼藍問,自己是不是太張揚了。

紀雲曄一貫狂妄:“車又不是偷來的,你愛開什麼開什麼,受不了就滾蛋。”

紀幼藍:“這不好吧,你手還能伸到我們台裡?”

“我說你滾蛋。”紀雲曄沒開玩笑,“你來公司上班,頂層停機坪我給你用。”

“……”

老一輩作風簡樸,紀善泉指點她:“趙堅不是個小氣人,但其他人未必沒有意見。你住得多近哪,倒騰幾步就到單位了。早上彆躲懶,要麼步行,要麼騎車去,省得四體不勤,來陣風就刮跑了。”

紀幼藍信她阿公的,後麵便直接騎車上班。她的自行車自然也不便宜,但隨手停在非機動車車棚裡,沒誰多在意。

有同事問那輛911呢,她說是借朋友的。

車是不開了,但吃穿用度無一不體現出她身家不俗。

明眼人都看出來這隻是人家的日常,說些酸話隻會讓自己像個小醜。

而且小富婆的大腿實在好抱。

去年八月一次外出觀測,返程路上車子拋錨,同組一行五人被困在疾風暴雨的荒郊野嶺裡。

眾人惶惶不安時,紀幼藍一通電話打出去,半個小時後一輛考斯特中巴接上了他們。

這絕不是他們台裡的車,裡麵設施高級太多,甚至配備了衛生間和床。

司機熟稔地管紀幼藍叫小九,說什麼家裡擔心著呢,趕緊報個平安。

大家坐在車內的按摩座椅上,紀幼藍從衛生間找到乾淨的毛巾給他們擦頭發。

這時終於將她的姓聯係到北寧首屈一指的豪門紀家。

“所以是公主來體驗生活?”

“還不許人家公主有理想和追求嗎?”

大家玩笑起來。

差距過大時,反倒不執著於去夠了,回到最本來的人與人的交往,距離就消弭了。

豆蔻灣依山而建,去天文台多是下坡路,現在的天氣,騎車還不會出汗。

久違地回來,生出一些興奮感,遇到同事滿麵春風地打招呼。

但很快就蔫掉。

周一先開例會,另一位分管行政事務的副台長口不乾地講了快兩個小時,主要就兩點:應對上麵的考察、上周的一次實驗室事故。

什麼“警鐘敲響”“重中之重”“引以為戒”,紀幼藍一時還沒適應,腦袋昏昏的,左耳進右耳出,轉而懷念在南極的那段日子。

條件是艱苦些,但自由度太可貴了,起碼不會有這些逃無可逃的無聊會議要開。

她在後麵小聲跟冷學寧溝通下午報告的內容,末了問他:“冷師兄,表彰會咱倆還要發言嗎?”

“隨便說兩句,感謝領導的信任,感謝台裡的栽培,場麵架住了就成。”

她單手托著腮,很發愁:“那我跟在你後麵說‘俺也一樣’好了。”

紀幼藍不擅長發表獲獎感言,以前上學時,都是能躲則躲。

中學時常年物理單科第一,老師讓她分享學習方法,她一句“上課聽講就行”,還被人家說一點誠意都沒有,拽什麼拽。

明明那就是她最有效的方法。

後天的表彰會宗雪還會出席,她莫名覺得講這種話很羞恥。

冷學寧跟紀幼藍都是趙堅手下的,拿她當小師妹,在南極八個多月,朝夕相處同甘共苦,比其他同門感情都親厚些。

“一大早不還有人給你送錦旗來嗎?這次你是重點對象,肯定跑不了。”

她差點把錦旗的事忘了,言回還真給她弄了一麵來。

老天,能不能讓她回南極再待兩個月,不會讓她再發表救人心得吧?

終於把這個哈欠連天的會開完,紀幼藍回射電天文研究部的實驗室,新課題開展,接下來還有得忙。

午飯去食堂,聽說換了承包商,口味改善不少。

紀幼藍不算挑食,打了兩個喜歡的菜,確實比之前好太多。

吃到一半,科普部的白茵端了餐盤特意來找她。

白茵是她讀研時的師姐,大兩屆,彼此早就認識,關係不錯。

她上來給了紀幼藍一盒藍莓,“餐後水果。”

紀幼藍也沒客氣,“小白師姐,我吃你的嘴可不短。”

“嘴不短,心軟就成。”

“什麼事呀?”

白茵一時不說話,視線掃描紀幼藍的麵龐,“師妹,最近表現過於突出了哈,台裡呢,想給你做一期專題,好好宣傳一下。”

“真的嗎,什麼形式的?”

“文字內容為主,你們當時在南極也留下好多照片,不過,”白茵接下來才道出目的,“你要是願意出鏡,當然最好不過了。師妹,看看,這不鏽鋼餐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