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靜靈庭的陽光很好。雖然在通過庭周那層隱形的防護膜式被濾淡不少,不過倒也不似前幾日那樣稀薄的厲害。
夜裡喜歡這樣的淡光,喜歡發白的太陽。
它被稀釋的溫和無害,即使一直盯著那樣的光直到眼淚流下來夜裡還是感動的想哭在心裡,那是不可觸及的太陽啊。
在這樣溫和喜人而又適合進行日光浴的日子裡,喜助拿著一條樸素的發帶登門拜訪。據他而言,這是他研製出的靈壓壓製器的終極形態。
給了夜一夜裡一個安心的眼神後,喜助擦了擦眼角邊因為打哈欠沁出的眼淚,搖晃著說這下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真是苦了這個屍魂界被稱作天才的男人了。
借由這根終極發帶的緣故,夜裡的頭發在不久後的將來慢慢變得很長。
夜一是個稱職的好姐姐,這點毋庸置疑。夜裡覺得至今自己穿到這麼個如魔似幻的地方唯一的收獲就是多了個姐姐,夜一。
這個世界上願意真心待你的人不是很多,萬幸現在她有了一個。以前的世界雖然並不冷淡但是太陽再大再強陽光底下依舊會有陰影,不幸的是過往她常常呆在那陰影下乘涼。
現在啊,夜一那個女人會帶著她去看焰火呢。
於是夜裡也有了那麼個機會傲嬌地挺起她的小胸脯牽起彆人的手。
鑒於夜一本質上是個博愛的好女人,所以當她叫上了喜助白哉碎蜂同夜裡一起出遊時她覺得真沒什麼。
她決不能往戀姐癖這條歪路上走!儘管自己咬著小手帕滴著眼藥水淚流滿麵!
堅決離夜一三米遠,儘管邊上的是白哉夜裡還是拖拖拉拉的走在了後頭。看著前頭雙頰紅紅的碎蜂和不斷揩著油的喜助,夜裡望向夜一身邊兩隻的目光充滿了怨念。
小姑娘真想就地打滾,好不容易有了姐姐,好姐姐卻要被搶走了搶走了!
夜裡的一顆心就這麼被巴巴的粘在了夜一身上。
哎,被分了心可不好。
夜裡應該看看身邊,此時的白哉走的離她很近,從外人的角度看來真就像是一種嗬護。
小心翼翼的,掩去曾經近在咫尺的支離破碎的畫麵。
當時,正值年少的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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誌波家是昔日靜靈庭的四大貴族之一,至於它為什麼會流落到流魂街夜裡並不知道。
但是當她到了誌波宅看到那棟奇怪的建築以及飄在建築上寫著誌波二字的橫幅時,突然對誌波二字的沒落有了些了然。
槍打出頭鳥。
相對於怪人遍布的靜靈庭來說,誌波一家或許更顯鶴立雞群。
夜裡現在的感覺很複雜。雖然不顯美好,但她回憶起了上輩子的事。
那時有部經典的和尚取經大戲,在裡麵身披猴子裝的某主角出場智鬥有著三隻眼睛的天神時,那猴子大人變幻出了一種形態。
一棟帶尾巴的房子。
夜一在給夜裡解惑時很是好笑的回答了自己妹妹的問題,那猴子尾巴一樣的東西是焰火發射台。對於裡麵一個名叫誌波空鶴的女人來說,這台子是整棟房子的靈魂支柱。
誌波海燕和誌波空鶴是完全沒有一點貴族像的豪放二人派。
相比之白哉的臭屁夜一的偽公主形象,那名為貴族的兩個字貌似完全湮沒在時光中消失在他們的骨子裡。
於是這兩兄妹看上去是很好接近的。
誌波空鶴是一個身材波霸到無可救藥的焰火狂人,算了還是稱她為焰火製作師比較符合話者的修養(某作者臉皮厚度可見一斑)。
夜裡自以為自己在首次見麵的人麵前還是極重修養的,而她那點所謂的修養旁人就不敢恭維什麼了。
但值得欣慰的是夜裡很討空鶴的喜歡。
沒什麼特彆的原因,空鶴在第一次見到夜裡這個隨便的小鬼後就非常明顯而又毫不吝嗇地表明了她對夜裡的好感。
事後空鶴給夜一的說法似乎是“毫不做作挺豪派的眼神乾淨”雲雲。
話說為人通透如空鶴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夜裡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不過夜裡倒也喜歡上了誌波家,原因無它,隻因為他們喜歡她。
過往不好的記憶沒有給她的人生打過折扣,一個人喜歡不上那些不待見他的人就會避著他們如洪水猛獸。
被彆人討厭的要命,又該怎麼樣讓自己笑著與對方侃侃周轉,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啊癡人說夢。
雖說夜裡是一個對生活沒有多大熱情的人,但能夠再次遇到那個叫市丸銀的少年卻也是出乎她意料的一件事。夜裡對於此少年的白膚細眉有著非常深刻的印象。
白膚細眉啊,尚未來到這個世界時她一直想要遇見的同伴不過如此。
但在這裡的同伴二字得加上引號。鑒於這是個被杜撰出來的世界,在這裡遇見一個白膚白發白眉的人並不代表他是你現實認知中的白化病患者。
至少在她上輩子作為一個白化病患者時從未有過大搖大擺走在陽光下的勇氣,那時的她沒有一項福利——日光。
不過可能是潛在因素作祟夜裡是一直把市丸銀劃分到自己人範圍裡的,可惜多年後那個穿上織羽殘忍的朝她微笑的市丸銀,那個消跡在反膜中越走越遠的市丸,明白的告訴她“我們不是同類”。
市丸是個戴著微笑假麵的人,這種人的危險之處在於:他們會以一種無法捉摸的姿態來捕獲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其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九。
雖然這個世界什麼都有可能發生,但未卜先知那般神奇的事還是不太可能出現。所以當夜裡在誌波家後麵的湖邊看到倚在樹旁悄然入眠的市丸時,向前的步伐開始顯得急切。
由此可見,同伴的誤區有時會給人造成多大的困擾。
這就好像市丸臉上層層疊疊無法琢磨的微笑一樣,那無懈可擊的假麵之後,大概真的有雙夜裡渴望見到的紅眸。
一開始自以為是的主張就使她模糊了一條細微的界限,畢竟在這樣的世界裡,找到同伴是件很難的事。
可是,當夜裡走到樹底下拍了拍那個少年後看到對方睜開的一雙細長的紅色眼眸時,那種震驚開始從表象蔓延到骨子裡。
白膚白發白眉,加上,紅眸。
人記憶的可怕之處就在這種地方,哪怕是眼前清晰的畫麵與印象中那個模糊的影子有絲毫的吻合就足以讓人銘記一輩子。
所以當夜裡看著對方那張瞬間成為假麵的臉時,也同樣彎起了自己嘴角的弧度笑吟吟來了一句:“果然是個禿子呀,怎麼在這種地方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