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舉起小本子,一臉嚴肅的進行詠唱。儘管如此,在亂菊舍棄詠唱將對麵的牆打穿後她的火炮隻在天空上打出了一朵小火花就消失不見。
這真是,太明顯了差距。
夜裡收起小本子,懶懶的躺在地上望天。他姥姥鬆花蛋的考官居然不讓她進去道場,看不到白哉和市丸的結業考還真是失望。
“四楓院殿下,您不能進去。”門邊的考官垂眼如是說,不敢抬頭。
夜裡煞有介事的抬頭怒視考官結果人考官頭低的更低,話說她有這麼恐怖麼!
亂菊伸手揉了揉夜裡的頭發,長長的黑發被發帶紮的緊緊的。不知道為什麼,夜裡用來用去就是這麼一根發帶。她決定下次回去時買幾根送給這個不懂打扮的姑娘。
不過話說回來,亂菊又覺得夜裡實在不需要打扮了。第一次見到她時自己的臉紅成這樣,為了其他臉皮薄的孩子們著想,夜裡還是樸素點好。
“我說夜裡,你難道打算一直帶著這本小本子麼?”亂菊打趣道:“到了敵人麵前,你還掏出小本子唱一遍扔出鬼道?”
夜裡聳了聳肩無奈:“我又記不下來,破道縛道各九十九條,我貪心想全部都會那隻能這樣了。”雖然威力不大,但多學點總是好的。她的靈壓很怪,頭上的這條發帶子作為壓製器似乎把自己的靈力全部吸走了而她隻能在這種靈力稀少的情況下掙紮,夜一喜助很明確說過為了不招虛她千萬不能把帶子拿下來就算睡覺也得係著。
算了,就這樣吧。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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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哉和市丸相當出色的畢業啦,用了一年時間就畢業的真央學生從古至今也就他們兩個,於是真是天才呀。
畢業那天她看到白哉的爺爺來接他,她突然覺得很羨慕了。
夜一到現在還沒來看過她呢。
感情她親愛的姐姐忙得暈頭轉向把自己的妹妹也給忘記了。
白哉走之前丟了本本子給她,看得出來是少爺上課記的筆記。夜裡很是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這個正處在叛逆期的少年卻扭頭就走了。
唉,孩子大了啊。
這樣的話配上夜裡仍帶著點稚嫩的臉,實在很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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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哉和市丸走後一切都很無趣,她們無趣的過了幾年。
她和亂菊在真央靈術院的日子著實平靜,在這樣的平靜中夜裡迎來了她魂生中的第一場變故。
因為利用死神隊員及幾名隊長完成自己不為人知的陰暗實驗,浦原喜助被剝奪靈力流放。
四楓院夜一失蹤了,上頭猜測估計劫走浦原喜助的蒙麵人就是她。
猿柿日世裡和平子真子等一眾死神作為浦原實驗的對象將被作為危險品處理掉,但連同喜助一道消失不見了。
這道驚雷很響以至於把夜裡徹底打蒙了。
可是她不信,她不信這些謠傳,她覺得隻要睡一覺醒來一切就好了。於是夜裡很平靜地洗漱,安靜地上床睡眠,靜靜地等著天亮。
這樣的安靜讓人不適,亂菊看不下去了。她擠到夜裡床上摟起夜裡的肩膀輕聲道:“回去看看吧,我幫你告假。”
黑暗有些蔓延,過了一會兒,夜裡蹭了蹭亂菊的頭發起身。
她想她的確該回去看一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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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雨下得很大,天上的白影加上雷聲使整個夜晚變得格外驚悚。
她跑了很多地方。空無一人的二番和十二番隊長室,空蕩蕩的行軍道場,她甚至跑回了四楓院宗家跑到了有些落寞的浦原宅,什麼也沒有。
她看見了紅著眼的碎蜂姑娘,小姑娘看見被雨淋濕的夜裡眼睛更紅了。夜裡對她笑笑,慘白的臉色有些讓人不忍再看,她隻對碎蜂說了句“相信她”就一頭紮進雨幕裡離開,瞬步快到碎蜂在後麵怎麼趕也追不上。
靈力再少,可這和夜一教她的瞬步無關。
她教了她這麼多,卻在這時不見了。
夜裡靠在自己剛到這個世界時住的四楓院宅外牆壁上,她覺得自己實在走不動了。
記憶裡那個白色的孩子曾被遺棄過一次,但那個時候她還小什麼也不懂什麼也不知道。她明白夜一沒有像以前的父母一樣遺棄她,她不過是有更重要的事去做罷了。
但她真的該來看她一眼再走的,她們兩個有多久沒見麵啦。
夜裡覺得冷。比起雨打在身上的觸覺更冷更冷。
她把自己抱的緊緊的,仿佛具備了全部的力量。不知道過了多久,她以為雨停了,但雨聲依舊很大很大。天上的白影仍然時不時閃著,她抬起頭,看到了身前撐著傘的朽木當家。
白菜少爺,想成為朽木當家還要努力啊。
幾年不見白哉,這個多年前臭屁的小鬼變高大了。夜裡想衝他笑笑打聲招呼,可是她的臉部表情就像壞死了一樣,拉起白哉的褲腳,夜裡很努力卻笑不出來。
這樣子,太悲慘啦。
白哉扔下傘,把濕淋淋的夜裡抱起來。
沒什麼重量的姑娘渾身都已經僵硬了,她想自己走,剛從白哉身上掙紮下來就一下栽倒在地上。雨亂了她的發,模糊了她的眼她的表情,白哉看著地上的夜裡不說話。
過了一會,他重新把夜裡抱了起來,少爺一身白衣被夜裡身上的泥漿弄得發黃。夜裡這次很安靜,她伸手繞過白哉的脖子把頭靠在少爺的肩膀上。
他們一路上都沒有說話,白哉和夜裡一樣身上被雨淋的濕透了,但他沒有用瞬步,他抱著夜裡走了回去。
回到朽木宅時這樣子的兩人著實嚇壞了宅裡的管家,匆匆給兩位殿下備了水洗浴,這位忠心的管家感慨著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孽呦,靜靈庭幾百年來都沒有這樣不太平啦。
夜裡的臉色依舊是慘白的,她坐在浴池裡一動不動,她又恍惚看到了以前那個白影子,她們兩個漸漸重疊在一起。給夜裡洗浴的女仆看著小姐露出這副從未見過的樣子慌了神,她想說話可是這樣的氣氛讓她開不了口。
女仆紅著眼看夜裡小姐套上衣服,她愣愣地難過,她也不知道為什麼。
夜裡抱起一床被子向白哉的房間走去。
他已經睡了。
其實小時候她經常一個人溜到白哉一邊睡的,一個人的黑暗,太可怕啦。
她動作輕輕的,有點笨手笨腳。
她忽然想起了雨裡那個堅強的肩膀,她很難過,於是她躺下來把頭靠在了白哉的肩膀上。
白哉默默地睜著眼睛,這一片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
他感覺到自己的肩膀濕濕的,他動了動,幫夜裡蓋好了被子。
這個夜晚大雨傾盆,那麼明天的天氣一定很好。
太陽會很大很強,陽光會很明朗,她會喜歡的。
雨總會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