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感謝奧格斯特的付出，也樂於讓知識和思考占據他的內心讓他不要想東想西，何況奧格斯特講課是真的很有意思，他很喜歡，他講的故事他的過去他也很喜歡。

“為什麼呀，布魯斯，所有人都會喜歡你的，他怎麼會不喜歡你?”瑞秋隻是在找布魯斯的時候看了那個人一眼，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原本書上印刷的字母被人寫在了黑板上，看上去格外好看。

布魯斯猶豫了一下，在瑞秋直白的視線裡還是告訴了她:“不……不是，他喜歡我，但這和他喜歡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物品沒什麼區彆。”

瑞秋吃驚的睜大眼睛，捂著嘴巴:“這怎麼會，布魯斯，我喜歡你，我也喜歡漂亮的花，但我對你和花絕對不一樣的呀。”

布魯斯還是堅持:“可我覺得……奧格斯特看我的眼神和看家裡的花的眼神是一樣的。”

瑞秋也疑惑了:“那怎麼辦?也許是他特彆喜歡那些花?”

“可他看牛奶和西蘭花都是這樣的……”

“天啊，這還不如不喜歡呢!”

布魯斯沉默了，不再說話。

這一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這些改變讓他無法適應，他不忍心放開僅存的過去。可越是追逐過去，他就越明白過去隻是過去，他終歸是無法再次得到。

他們都會離開，而他無法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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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魯斯多多少少是懼怕夜晚到來的，沒有了熟人的陪伴，他清醒的認識到夜晚還是現在的夜晚，白日裡的輕鬆都像是未曾存在過一樣。

不會有人像媽媽一樣給他晚安吻，也不會有人像爸爸一樣握住他的手說要像個男子漢了。

布魯斯閉著眼睛，強迫自己睡覺，隻是翻來覆去的無法做到。

莊園裡響起了十二點的鐘聲，灰姑娘也要離開富麗堂皇的城堡，布魯斯看著雕花的房頂，窗外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

他猛地掀開被子奪門而出，走出房門後卻像幽魂一樣漫無目的的遊蕩。

夜晚的房子看起來更大了，角落的陰影裡似乎有著粘稠的視線，隻有微弱的燈光在黑夜中若隱若現，火星炸開的聲音挽救了布魯斯搖搖欲墜的神經。

他順著溫暖的火光來到了壁爐前，小心翼翼地探頭看火光前的是壁爐精靈還是火焰老人。

不算明亮的視線裡，眉目如畫的青年靠在沙發上，頭發比較淩亂的搭在脖頸處，眼睛半闔著目光停在了手中的書卷上。

他把自己團成一團，白日裡身高帶來的壓迫感沒那麼明顯了。

布魯斯這才注意到他的頭發比白天看上去要柔軟的多，不像什麼太陽的黃金，那些距離感也模糊了不少。

他莫名鬆了一口氣，悄悄靠過去，覺得夜晚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奧格斯特早就聽到了動靜，看到小孩走出來和他打招呼也很平靜——似乎發生什麼都不會驚動他的那種平靜:“布魯斯，下次出來記得穿好拖鞋。”

布魯斯看向自己的腳，撇了撇嘴曲起腿縮在另一張沙發上，抱著膝蓋忍不住問道:“您也睡不著嗎？”

翻書聲隨著奧格斯特清朗溫潤的聲音一起鑽進了布魯斯的耳朵裡:“我的作息是這樣的，孩子晚睡會長不高的。”

小孩看見火焰在壁爐裡起舞，劈啪聲都像是音樂，他不太服氣:“您難道晚睡就會長高嗎？”

“好孩子，很抱歉老師我已經不會長高了。”遊戲裡沒那麼科學嚴謹，給出的設定是22歲停止長高。他之前21歲買固齡鎖，這之後將身高堆到了188。

固齡鎖打開後就沒長高了，一直到研究生畢業，也就是麵板年齡25歲的時候才再次固齡。

不過遊戲變現之後他也失去了固齡鎖的鑰匙，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年齡了，他的身體甚至會像抽卡遊戲一樣淩晨刷新。

所以奧格斯特不太在意紊亂的作息，一點健康都不會掉。

“老師應該要做榜樣嘛。”布魯斯含糊地抱怨著，暗含期待地看向奧格斯特。

奧格斯特輕笑一聲:“給你講故事怎麼樣?”

“嗯!”布魯斯坐在火光前，覺得空曠黑暗的家裡溫暖明亮了不少，他學著奧格斯特的動作靠在沙發上，奧格斯特遞了條毯子給他。

等他把自己裹好了，奧格斯特才開始講他的故事。

故事來自他的《第二十本書》，是一個奇幻主題的探險故事，一個理智博學的教授和他的研究生在有著各種神奇的地方研究探險。

沙漠陵墓，深海王國，叢林神廟，廢棄礦坑，地下遺跡，昨日之城……

“亞特蘭蒂斯真的存在嗎?”布魯斯眨著眼睛，感覺夢境在呼喚他卻又忍不住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當然……亞特蘭蒂斯的女王有兩個孩子，如果有機會，我們可以悄悄去看看那個生活在陸地上的小王子，不被他發現就遠遠看一眼。”

“那約好了哦。”他伸出小拇指，看向奧格斯特，伸出去之後卻又有些後悔，不過礙於麵子還是僵持著。

他不太想和奧格斯特說帶他從哥譚出發，去看看外麵的世界……最後回到這裡——回到家，這太超過了不是嗎？

“我知道了。”青年彎起眉眼，伸出自己不如孩子柔軟的小指，勾住了還晃一晃。

小孩終於滿意地合上眼睛，心底忍不住想老師還是喜歡他的嘛，和喜歡鮮花牛奶茶葉不一樣的喜歡……對吧?

奧格斯特看他睡著了，又翻了一會書才將他抱回房間。

孩子的呼吸清淺而柔和，他閉著眼睛沉睡著。

奧格斯特給他掖好被角，聲音中有一種古怪而優雅的韻味:

“有時看你快些出發，快些長大，白晝來了天慢慢亮了。”

“而有時盼你不要出發，不要長大，明晃晃的陽光會傷害到你嗎?”

“我有兩種選擇，你也同樣如此。”

“晚安吧，哥譚的孩子。”

“祝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