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有意指我走路像烏龜慢了?”
“沒那意思,至少你走路無聊也可以有個伴嘛。”
“傅楚慈!”
傅瓊瑤看著兩位,忍不住笑道:“哥你真是夠可以的。”
傅楚慈笑著迎道:“壽星妹妹回來啦,快給哥賀壽。”
傅瓊瑤打趣:“那阿瑤便祝哥福如東海,平安喜樂,百年好和。”
說到最後一個字,還調皮的還做了一個鬼臉。
傅楚慈道:“這剛開始說的還好好的,怎麼變了味兒了?”
江音在內室喚著:“可以用膳啦。”
傅楚慈湊近把烏龜塞給蘇煥,仰下頭示意去內室用膳。
蘇煥哭笑不得的望著手中的小烏龜,無奈的搖了搖頭,輕輕把烏龜放在了茶案上,趕上了傅楚慈的腳步。
四人對飲,傅瓊瑤接著把一個飾盒推給對麵的傅楚慈,笑道:“哥,送你的壽禮。”
傅楚慈拿起,開心道:“好,讓哥瞧瞧。”接著打開,隻覺古香撲鼻。
看見盒中放著一串菩提手珠,紅潤得亮著光澤,款式古色又不是大氣。
傅瓊瑤道:“許哥每年一串菩提珠,護哥平安年年。”
傅楚慈帶上,回憶著:“入京的第一年,你就送了我一串親手穿戴的菩提手珠,我當時就說,你以後每年贈我一串,我隨身戴著,便知是我的妹妹保我的平安喜樂。”
笑了一聲,繼續道:“這是第十一串了,依舊每串都不重樣。”
瓊瑤夾起一塊肉,接話:“阿瑤也不能為哥哥再做些什麼,隻能全心寓以這菩提珠。”
江音笑道:“今晚我也做了一桌好菜,為傅公子祝壽,來,我們再飲一杯。”
蘇煥突然想起,問:“周伯呢,為何不見他?”
傅楚慈答:“周伯正在庫房,理著方才天子和其他皇商派人送來的賀禮,馬上就到。”
正說著,周伯笑嗬嗬的進來了,待落了座。
傅楚慈向周伯敬道:“周伯,這些年有幸有您的陪伴與操勞,今日小輩敬您一杯。”
周伯欣慰的也乾了。瓊瑤也站起,道:“平日也忙,今日也趁著這個機會,阿瑤敬您一杯,您也是我和哥哥的親人,這麼多年陪我與哥哥長大。”
說罷,仰頭飲儘,周伯眼角閃爍,也一同飲儘。
月亮已掛到樹梢上,散著聖潔的光輝。
傅楚慈坐在亭中發著呆,蘇煥從房中出來,笑著走過來,拍拍他的肩,俯身輕聲道:“走,給你看樣東西。”
傅楚慈點頭應了。
未想,蘇煥用絲帶將他眼蒙住,隻牽著他一小步一小步往後院走去。
傅楚慈心中不免緊張,握緊蘇煥的手,問:“你這是把東西藏哪兒了?這麼神秘。”
蘇煥知道他心裡害怕,更握緊他的手,柔聲道:“馬上到了,就可以睜眼了。”
往前六七步,站定。蘇煥邊解絲帶邊在傅楚慈耳邊輕聲道:“生辰喜樂。”
傅楚慈睜眼,映入的是滿眼的璀璨的淡藍色熒光。
他仿佛步入天境,這些熒光在他們兩人身邊流動著,神秘又美麗。
傅楚慈驚歎著:“我家院子何時有這般仙境?”
蘇煥望著他淺笑道:“這是我栽培的一種藥草。長成後會在黑夜中會發出著淡藍色流光。我隻身為一名醫者,也送不出什麼貴重物品,隻能將這一片熒海贈予你。”
在這一片流熒中,傅楚慈沉醉,隨之轉身在蘇煥眉間輕落下一吻,而後輕聲道:“這是我的回禮。”
蘇煥微愣,在傅楚慈欲轉頭那一刻,偏頭吻了回去。
傅楚慈雙眼微微睜圓,感受著來自蘇煥的細膩遣倦的愛意。
蘇煥欲退開時,傅楚慈注視著他的明眸,更深的吻了回去。
熒熒流光,靜謐的包裹著兩人,見證了一場愛的盛典。
待夜深人靜後,傅瓊瑤已在鏡前整裝待發,複檢查了一遍袖箭後,走到牆邊,輕躍,敏捷的在街邊站定。
玄燁走在旁邊,稟道:“小姐,一切正如期進行著。”傅瓊瑤滿意地點了點頭。
待躍上霍言之書房斜對麵的一間屋頂。傅瓊瑤見書房中還點著燈,透過窗子能看到霍顏之正坐在案前忙著。
因為傅楚慈一步步的逼近,霍言之更是謹慎。
窗戶緊閉著,而且窗前還立了很大一盆綠植,遮了他大半,角度也刁鑽。
傅瓊瑤心道:果真是狐狸。想必暗衛都在店內外隱著,有些麻煩。
但未想,玄燁已經清理了外麵的三位暗衛,傅瓊瑤心中很是肯定,當初沒有看錯玄燁。
“接下來的,就簡單多了。”瓊瑤盯著霍言之想。
雖最快入秋,但緊閉門窗仍是悶熱,這讓房中的霍言之很是難熬。
但轉念一想,房外他也布了暗衛,而且這些天,周圍也沒有半點動靜。
可生性多疑的他又不願放下戒心,正猶豫著,忽覺莫名有些獨特的香味,味道若隱若無。但似乎有些清涼爽人之感,讓霍言之有打開窗吹吹晚風的衝動。
終是忍不了,他走到窗前打開窗,享受那一刻舒爽,不禁仰起頭眯著眼。
在暗處的傅瓊瑤抓住時機,投出暗器。那枚細細的銀針刺破夜色,準確的穿透了霍言之的喉管。
帶出一些血絲釘在他身後的牆上。
瓊瑤在銀針刺過那一瞬間輕躍,跳至窗前,用力扯住霍言之的衣袖,不讓他猛然倒地。
累的傅瓊瑤出了一頭的汗,小心翼翼的把霍言之的遺體輕放在地上,起身拔下銀針。
翻出窗戶,拾起那兩盒特製的香料悄然離去。
路上傅瓊瑤不禁覺得很是暢快,笑意也浮在臉上,心中念道:“哥,這才是我送你的壽禮。”
次日,天子震驚,霍言之竟在昨夜遭人暗殺。
在大殿內搖頭道:“難以置信啊。”
站在殿內的四位皇商也頗為驚訝,但莫慎行卻是耐不住的高興,心中竊喜:“霍言之啊霍言之,先前還在那兒得意,瞧,報應不就來了。也不知道是誰乾的,但助我不用動手了。”
四人各懷著心思,誰都不語。
有人上前來報道:“聖駕隆恩,提刑官經驗霍大人傷口後判定,是有銀針一類暗器刺殺。”
宋故聽後眉尾一跳,開口道:“霍兄不能隨隨便便這麼下了死因,總還得細致點兒,這對他妻室也好交代。”
那人道:“這是自然,進一步詳細的死因,兩三日後會得出結論。”天子點點頭示意他退下。
京城中上下都炸開了鍋,各種說法傳的滿城火熱,說著說著,把十九年前傅氏一樁也拉了出來。
茶館內,又是說書先生,一拍板,娓娓道:“話說這二十七年前五位皇商中,當年傅氏夫婦可謂是少年配佳人,意氣風發。當朝天子也初登聖位,正值國庫虧,是傅氏夫婦攜著一般年少的其他四位皇商一同賑災興國。功不可沒,晉為皇商之首,正是當時京城流傳的一段佳話。”
抿了口茶,又道:“但可惜可歎,莫名的傅氏夫婦離京,將城中各類店鋪轉賣,再也無人見過他們,這皇商之位先前一直空缺著,怕也是天子對他們的思念啊。之後京城中沒有人不想著傅氏。”
“傅夫人溫婉賢惠,頭腦又聰明,是無數閨中小姐的向往,那傅大人,可是男子中的上上品。雖家財萬貫,但心中一直牽掛著百姓,為百姓謀福。可天妒英才,八年後,京城傳來消息,說傅氏夫婦意外死於某處村中,因膝下無子,連後事也草草辦過,悲哀啊。”
敘罷,歎著搖頭,聽客中不知誰喊道:“那當今傅氏兄妹,可是遺孤?”
一下子人群中炸開了鍋,都議論著,那說書先生也順著胡須,細想道:“雖是同姓,這年歲就不好說了,且當年那可是慘死,就算有,又怎能逃得過呢,不好說,不好說。”
繼而轉換了話題,繼續道:“現在這霍氏也意外暴死,很是讓人震驚。”
又有人插嘴道:“你們說,是不是什麼報應,現在都找上來了。”眾人都嘩然。
傅楚慈站在亭欄前,盯著池中嬉鬨的魚兒,想著:“這是何人所為,竟動作比我快一步,是什麼企圖呢?倒也算幫我除去一個麻煩,是敵是友?”
一抬眼見江音匆匆跑入蘇煥房中,拿起一個醫箱,又急忙的往外趕。
傅楚慈奇怪的問:“這是怎麼了,這麼趕?”
江音隻丟下幾個字:“救人要緊,自然慢不了。”就往外跑。
傅楚慈愣住,池中的水光映在他眼底,讓他不禁一陣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