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天色未完全黑,傅楚慈提著劍,到了目的地。
這個地方可以說是專以殺人為職業的一些鄉野村夫,能夠集會接單的地方。
沒什麼技巧,就憑蠻力拚命罷了。
當年那群人中有很大一部分便是這裡的,當然其中許多人已在某些意外中死了。
“那就讓你們這些人來贖罪吧。”傅楚慈一步步的走向那閣樓。
這裡已經到郊外了,殺罷也可以不用收屍。不過在屠殺中,傅楚慈發現今天樓裡的人少多了,多的是僥幸完成雇主任務,活著回來的,還有些養著傷的。
傅楚慈心想:倒是可以輕鬆點兒。但看見那些病人他不由分神,想起了蘇煥。
可就這分神的功夫,肩膀處被人砍了一刀,楚子瞬間收神揮劍。
不一會兒,他便處在了一個血池中,傅楚慈殺紅了眼,抬頭環顧,發現人都已在血泊中。
剛想抬步離開,忽然聽到一聲微響。猛地轉身,看到有一個缺了半截胳膊的人,在血泊中爬。
“還有個裝死的。”傅楚慈幽幽道。那人被驚了一跳,大叫著往後挪。
傅楚慈剛想揮劍,又轉念一想,垂下劍走在他麵前,居高臨下道:“問你個話,答滿意了,你可以活。”
那人一聽忙跪倒在傅楚慈腳邊,用僅剩的一隻手撐著地,忙道:“好好好,你問,我知道的都會說。”
傅楚慈盯著他,一字一頓問:“十九年前,有沒有四位貴人來到這裡?”
那人低頭細想後,抬頭答:“有四位來過。”
傅楚慈挑眉:“哦?細細說來。”
那人回憶著:“那是傍晚,有四位身著一看就上好的衣裳的人,來到這裡。先不言語,直接把兩大箱白銀放在地上,還有其中一位應該是他們的領頭,說了句什麼有份大單,問誰要接,雇十個人,除這兩箱白銀還有額外賞銀。”
傅楚慈奇怪的問:“你怎麼記得這麼清?”
那人支吾著:“那時我剛來這裡混口飯吃,也是我接的第一份活兒。”
傅楚慈自冷笑一聲說:“繼續。”
“然後便一路跟著他們去離這兒挺遠的一個村子,蠻富庶的。不止我們四個,好像又有將近十個門派中的子弟一塊兒參與進來了。”
“然後呢?”
“我依稀記得那子弟統著紫白色服飾,其他的模糊的早忘了。”
傅楚慈恨道:“二十人,隻去殺兩人,金盛朝你好大的手筆。”
那人小心地問:“貴人,我能不能走了?”
傅楚慈突然柔聲問:“那最後一個問題,你那次動手了嗎?”
那人以為有什麼好處,忙答道:“我上去補了兩刀,其中一刀好像還傷著那女的要害。”
傅楚慈捏緊拳頭,狠戾的盯著他,那人一陣後怕,又要開口,但隻是喉頭輕滑,沒道出什麼。
傅楚慈持著劍直直的貫穿了他的心臟,果斷抽出劍,他轉身離開了修羅場。
抬頭望天,看到最遠處還有一抹鮮紅的晚霞未散。
待回到府中,天已完全黑,周圍靜悄悄的。
傅楚慈因為肩膀的傷口,翻牆時格外困難,忍著痛,好不容易才翻進來。
悄悄推門進入自己房中,正暗自慶幸沒人發現,一轉身,差點劍失手掉在地上。
隻見蘇煥冷著臉,後靠在椅中,盯著傅楚慈,一眼不發。
但傅楚慈還欣賞著,心中讚道:“不愧是‘山’裡的寶貝,真是賞心悅目。”
蘇煥抿了口茶,淡淡問道:“你,乾什麼去了?”
傅楚慈知道自己一身血,況且手裡持著劍,是怎麼都掩飾不過去了。
隻能抬手想勸蘇煥冷靜,結果一抬臂,牽動了肩處的傷口。
沒忍住,傅楚慈痛呼一聲,蘇煥沒想到他竟會帶傷。
麵帶慌亂,忙站起扶著傅楚慈坐在榻邊。欲解衣檢查他傷口時,傅楚慈抓住蘇煥的手,口中道:“算了吧,平常這事兒都是周伯來給我上藥的。”
蘇煥掙開他的手,道:“彆動。”
看到傷口,蘇煥不禁皺眉,口中道:“你也能忍得住,這麼深的傷口,等我去拿藥箱,你可千萬彆動。”
傅楚慈乖巧的點頭,靜等著蘇煥。
很快,蘇煥先把他肩膀周圍的血擦拭乾淨,很明顯的一道刀口在那白皙的皮膚上留下瑕疵,傷口還往外滲著血。
蘇煥輕歎一聲,用骨節分明的手挑起一些藥膏抹在傷口處。
疼的傅楚慈倒吸一口涼氣,蘇煥看了他一眼,放輕了手上的力道,最後仔細的纏上了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