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棵蘋果樹從何而來 ?

沒有人知道。從老一輩們小時候起，它就生長在了那個古堡邊上。

那像是無儘的欲望果實，要將四周的一切吞噬殆儘。它無止境地汲取著營養，因而四周才總是寸草不生。曾經的生機盎然最終隻存在於口口相傳的話語之中，隨著時間推移，昔日的綠茵已經越發無人相信。

因為那棵樹「看起來」已經枯了。

枯萎的屍體又怎麼還能榨取四周的營養 ? 而屍體為何長久以來又不曾腐爛重返大地 ? 所以看到蘋果樹的人說的是，「大概隻是這裡本來就是荒地」。

可你知道，長出茂密的葉，結出鮮嫩的果實，抽出細長的枝條，甚至生命的呼吸起伏，一切的一切都是需要消耗著能量所進行的。但根係可以接觸到的地方終究有限…紮根地底的草木、蟲蛇、細菌，就算它們再怎麼數目龐大，最終也是隻有限的。

但是欲望是無限的。

因此樹木睡了。減少需要消耗的事物，減少欲望跳動的頻率。

「那為什麼是蘋果呢 ? 」

彼時我這麼詢問泰坦的時候，泰坦說的是: 「因為那是人類 (*亞當與夏娃) 最初的欲望，是一切根脈起源的種子。那四顆果實是欲望最初的結晶，是最初的子嗣，因而它是蘋果樹，因而那些是蘋果。」

我們吃掉的至始至終都不是食物，是作為生命的「欲望」。

欲望不會腐爛、不會蟲蛀、不會染灰。因為它們是基於生命最底層的基石所誕生的，他們是鮮活的、熱烈的，永遠蠕動著…是的，它們就是生命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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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們吃下那些東西的瞬間。”唐斌羽說，“我是說那些雞蛋、肉類，甚至是這家夥從我身上偷走的糖果，吃下這些的時候，這些被稱作「欲望」的生命就入侵了我們的身體。這些生命在一定程度上會控製一個人的思維與行動，直接的表現就是「無止境的欲望」。”

“雖然我們自己的身體之內也有免疫係統，一定時間之後就可以擺脫這些「欲望」。但那是需要一定時間的。”

多多恍然大悟: “所以那個時候我們四個想不起你們，就是因為吃下了那些糖果 ? ”

扶幽順著多多的想法推測下去: “而那些…控製不住開始…吃人的家夥…也是因為…吃掉了那些「欲望」…所以被控製…了…。”

婷婷疑惑: “但是當時的唐稟羽姐姐卻沒有出現那種情況…我們四個也沒覺得特彆饑餓過啊 ? 。”

“這就是為什麼它被泰坦稱為「欲望」。”/“所以那才是「欲望」。”

唐曉翼和唐斌羽同時開口，話語不同卻有著相同意思。這兩人彼此看一眼，大概用眼神彼此交流了一下——其實就是你擠眉弄眼我擠眉弄眼，也不知道交流了什麼。

最後這兩人點了點頭，好像達成了什麼奇怪的協議。

“…”/“…”

唐斌羽看著唐曉翼。

“……”/“……”

唐曉翼看著唐斌羽。

“………”/“………”

“不是你說嗎 ? ”/“你怎麼不說 ? ”

完了，明顯的無效溝通。這兩人要是轉行去講相聲，門票一定會大賣吧。查理黑著臉把狗爪子拍到自己臉上，滿臉寫著「受不了了可不可以讀檔重來」。

“意思是說，「欲望」是可以被各人所控製的。這就像是一種博弈，誰的意誌更堅定就可以獲勝。”

埃克斯臉上帶著笑…顯然他也覺得剛才那一幕有點好笑。但良好的心理素質讓他不至於「噗嗤」一聲大笑出來，現在還能心平氣和地和他們解釋道。

“但是從輸了的那一刻起，”唐斌羽說，那張溫柔的臉這時候浮上了一絲陰鬱的悲傷。他說: “…那個人就失去了作為人類的資格。”

這就是唐斌羽剛才對艾普魯展露殺意的原因嗎 ? …如果唐稟羽在這裡，看著童年的玩伴變成不可饒恕的幫凶，心情該有多複雜呢。

“你們為什麼要同情…你們知道，艾普魯並不無辜。”

唐斌羽說，反手把艾普魯狠狠丟在了地上，毫無波瀾地聽著對方吃痛地哀嚎一聲，用腳踩著人家的小腿固定住他的身形，然後彎腰拿出了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