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這一次醒來,終於看到……(2 / 2)

杳無音信 米湯十三 4847 字 11個月前

周璽預料到他會問起這些事情,此刻隻是平靜地說:“他回國前把美國的公司掏空填不上來,這兩年一直是顧總幫他周旋,窟窿大了就狗急跳牆,套用資金的事情被捅破後自然瞞不下去。雖然是我報的警,但真正想要對付顧家的是董事會的人。”

這件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顧家除了配合調查之外彆無選擇,周璽的態度很顯然是並不打算出手相救。

但是他沒有把另一件事情告訴楚譽,他這麼做,是因為他在調查顧家的時候,發現了三年前的一件事情。

顧家在周汝山沒有要挾的情況下,主動把他和楚譽在美國參加婚禮的視頻找來,在周汝山出現在會議上時,顧總當著董事會麵前把他們接吻的視頻公開。

這也是周汝山後來暈倒的真正原因,並且從那天開始日漸惡化,直到了最後的兩年裡,老人幾乎完全靠著儀器吊著剩下的性命。

顧家想瓜分華尚,成為大股東的野心不言而喻。

所以當他們挪用公款的事情暴露後,華尚裡那些看不慣顧家作風的股東,以及一些跟風倒的牆頭草自然而然就抱團對付顧家。

楚譽心裡還是很不安,他猶豫了片刻後說:“哥哥。”

“嗯?”周璽扣緊他的十指。

楚譽看著他柔和的雙眼輕聲說:“我能回一下芳園嗎?”

周璽聽見時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在對視了幾秒後點了點頭,說:“我會把爸爸叫過來一起吃頓飯。”

周璽把楚譽的病曆轉到廣州之後就給他辦理了出院手續。

他們當天先去了一趟芳園,轎車緩緩駛入院子停了下來,周璽開門把楚譽接下來時發現他一直盯著一個方向目不轉睛。

他順著視線看去時,看到一輛挖掘機正收拾著被推掉的房子殘骸。

楚譽驚訝地轉頭看了眼他,隻見周璽牽起他朝著僅剩的彆墅走去。

他緊緊握著楚譽的手,腳步沉穩地帶著他,一路交代道:“沒人氣的房子不要留著占地方,正好蘭姨想要種種花,以後我爸偶爾回來住也能陶冶心情。”

楚譽沒有說什麼,隻是笑了笑和他緊握著手踏進屋內。

一縷香火的氣息縈繞著偌大的客廳,楚譽進來時瞥見角落裡正在鞠躬的身影。

等他看清是楚弈蘭時,對方正拜完菩薩轉身看來。

楚譽帶著緊張和對方四目相交,身邊站著的周璽也感覺到身邊人的情緒變化,但除了握緊他以外什麼都沒做。

楚弈蘭朝兩人淺淺一笑,隨後走上前緩緩說:“坐會兒吧,我讓阿姨做飯了,家裡的飯菜都是清淡的。”

周璽隱約聽見身邊的人悄悄鬆了口氣,之後牽著楚譽走向沙發坐著,楚弈蘭讓他們先休息,隨後上樓去換衣服。

等到客廳隻剩他們兩人時,楚譽才敢放鬆發緊的肩膀往周璽身邊貼過去,此時就像個想要找依靠庇護的小動物似的。

周璽被他的動作逗笑,反手抱住順手抬手揉了下他的腦袋哄道:“彆怕,蘭姨知道當年的事情後也是需要緩緩的,再給她點時間就好。”

楚譽乖乖地點了點頭,又拿起他的手掌扣緊把玩,由著對方在自己發頂上落了個吻。

周璽通過顧家的事情逐漸發現華尚近年裡發生的變化,也摸到了一些有關芳園的事情。

三年前周汝山用法人這件事情,讓周璽主動攬下當初打算留給華尚的爛攤子,後來楚譽離開芳園不久,周汝山就把那份合同撕了,至此解除了所有事情的風險。

但是周汝山去世前,周璽在著手處理遺產分配的事情上,發現華尚近幾年的法人實際並沒有變更記錄,也讓他逐漸起疑暗中做了調查。

可是每當他感覺自己接近真相的時候,總有一股力量阻止他繼續往下查。

這徹底激起他決定深入調查的決心,隻是沒想到他在追查中途傳來周汝山要見楚譽的消息。

他當時親自去機場接楚譽的時候也受到阻礙,隻是對如今的他而言,這些阻礙早就不值一提。

而他必須要見一麵楚譽,因為他在華尚這三年裡,幾乎失去了這個人的所有線索,仿佛人間蒸發似的。

這也讓周璽在輾轉反側的夜裡,每每想起他們的過去,想起被拒絕的那一刻,心裡積累的不甘和恨越來越多。

後來,在楚弈蘭主動讓楚譽來外灘接自己開始,周璽就開始有所懷疑顧家是否也參與其中,特意派人跟蹤他們後發現私下有來往,同時也發現了顧臣對楚譽的不懷好意。

他沒有去分辨顧臣對楚譽是否真心還是和利益有關,他隻知道,當自己看到這兩人勾肩搭背時心裡有十萬個不舒服。

但也讓他在調查中有了另一個念頭,以舊事激怒楚弈蘭。

事實證明,他成功了。

隻是萬萬沒想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要用楚譽來換。

周璽逼問楚弈蘭的時候,他發現有一個人消失了。

那位陪伴周汝山幾十年的陳管家。

他想也沒想立刻派人去找,結果發現對方竟然藏在周銘鬆的住處裡。

周璽那天不僅得知當年周汝山和陳管家聯手陷害楚弈蘭的事情,還看到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明白了所謂不和的父子二人,當利益目標一致時,表現出的是前所未有的默契。

三年前的周璽有多少失望,如今就有多少的後悔,他不可避免陷入往事裡再一次感到自責。

可是他不能拿周銘鬆和楚弈蘭怎麼辦,他也無法去質問那個帶著秘密離開的人,所以他隻能去處理還存在的隱患陳管家。

一家人吃過晚飯後,周璽借工作的事情和楚弈蘭去了書房,客廳裡就隻剩楚譽和周銘鬆兩人。

多年不見,周銘鬆兩鬢起了白,身上仍舊穿著定製的西裝,隻是不如從前那麼風度翩翩,唯有紳士的氣質未曾改變,反而添了些遠離塵囂的清高,此刻端坐在椅子中,看著楚譽的眼神裡都是和藹可親。

楚譽不在乎他如今是否脫胎換骨,也不在意他如何看待自己和周璽。

他今天隻想問一件事情。

“周先生,你明明阻止了那些侮辱我的人,為什麼還要讓他們配合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