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錦言出奇的從頭到尾並未說過一句話,默認了皇帝的話。
顧顏槿有些不解,但她知道現在問不是時候。
“是朕考慮不周,讓你受驚了。”皇帝牽起沐錦言的手溫情似水道。
這一幕在顧顏槿眼裡格外刺眼,她抿了抿唇低下頭不去看他們,腦中思緒萬千。
那個刺客想來也是蹊蹺,這裡是皇家狩獵場,若非有人帶路,刺客怎會帶凶器進來。
莫非是那個柔嬪?看皇帝的麵色,好像早知會如此。
顧顏槿現在是已經開始不確定皇帝,國師,鎮王,柔嬪這四人的關係了。
她總有不好的預感,果然後宮和朝堂是危險的地方。
散了宴席後,顧顏槿並未去找沐錦言,她知道這個時候去找沐錦言,自己一定會被陷入更深的泥潭中。
“娘娘,該歇息了。”蜜桃在旁小聲提醒道。
顧顏槿回過神來,天色早已暗了下來,她並未動身,隻是讓蜜桃過來,她悄聲道:“讓那幾個暗衛好生看著些。”
蜜桃會意點頭,退下了。
顧顏槿這才動身上床,剛躺下窗外一道黑影閃過。
她心一慌,不會這麼巧,又有刺客來殺自己了?
正想大叫時,一隻溫的熱手緊緊捂住她的嘴。
看清來人,她更是不可思議。
顧顏槿不清楚大半夜的,沐錦言為什麼要到她這來。
沐錦言平靜地注視她,半響才開口問道:“今夜為何你要在這?”
顧顏槿頓了頓,不解地看著她:“皇後姐姐為何要問這個問題?”
沐錦言眸光微閃,她頓了頓,道:“你這地方守衛人手不足,你又不甚武力,若是再遇刺,可能會有些閃失。”
“所以皇後姐姐是在擔心臣妾嗎?”顧顏槿眉眼帶笑的追問。
沐錦言收回了手,正義辯解道:“你是大沅貴妃,自然不能再遇到刺客了,傳出去丟的大沅的臉麵。”
顧顏槿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其他信息,難免有些失落。
她想起宴席上自己的猜測,還沒來得及告訴沐錦言,現在對方就在自己麵前,是難得的機會。
“皇後姐姐,你有沒有發現鎮王殿下和柔嬪有些關係?”顧顏槿從床上起來,坐在床邊,挪了一步留出空位。
沐錦言並未與她坐一起,隻是坐在桌前,眉梢微挑,狐疑地看著她。
顧顏槿見狀,隻得又挪了回去,她思考片刻又繼續道:“柔嬪是前些日子入宮的,據說是國師引薦。”
沐錦言垂眸思緒萬千,顧顏槿說的這些想來也有些道理,但這並不足以說明什麼。
顧顏槿自己也知道,她將自己的猜測都告訴了沐錦言。
沐錦言麵色不可思議,頓時對顧顏槿刮目相看。
“你是如何看出來的?”沐錦言好奇地凝視她。
顧顏槿望著她,嘴唇抿了抿:“我想喝水……”
沐錦言聞言,不動聲色地起身給她倒了一杯熱茶,遞到她的麵前。
顧顏槿笑了笑,接過來小抿一口,才細細道來:“我聽我爹他們說,國師去過幾次鎮王府,當時說在鎮王帶了好幾個時辰才走的。”
“丞相說的?”沐錦言端坐在椅子上,抬眸問。
顧顏槿點了點頭,她不敢說是自己買的幾個暗衛調查的。
沐錦言微微挑眉,眼角含笑。
“還有那刺客,我爹也告訴我了。”顧顏槿頓了頓,餘光觀察著沐錦言的臉色,“他說那個刺客跟陛下有關。”
“他想殺本宮?”沐錦言柳眉驀然緊蹙,她的目光夾雜著一絲審視的味道。
顧顏槿一怔,果斷搖了搖頭:“不是,是安親王。”
“安親王?”沐錦言詫異。
顧顏槿點頭:“安親王和鎮王私下走得很近,鎮王惹到了陛下,安親王自然會替鎮王轉移注意,他又是先帝的兄弟,德高望重之人,自然沒有人回想到他的身上。”
沐錦言聽後麵色逐漸凝重。
顧顏槿又道:“還有前些日子臣妾不是撞見國師夜裡在皇宮中嗎,與國師一起的那個妃嬪手上有一個淺色手鐲,這個手鐲整個皇宮便隻有兩人戴著,一就是田昭媛,二便是柔嬪。田昭媛出身世家,而柔嬪是國師所引薦。”
一個又一個的真相砸在沐錦言的腦海裡,起先她並未在意顧顏槿所說的國師與妃嬪私通,隻當話本子看多了,現在說來恐怕沒有這麼簡單。
“你可看清楚了?”沐錦言再次確定問道。
顧顏槿收起笑容,嚴謹地點頭。
正當她還想說什麼,門外出現一道人影,兩人一驚。
顧顏槿起身將沐錦言拉在身後,朝外警惕地詢問道:“何人?”
“娘娘,是我。”蜜桃的聲音響起,顧顏槿這才鬆了口氣。
但她想來更是不對勁,這個語氣不一樣。
顧顏槿再次提高警惕本想繼續問,卻被沐錦言阻止。
沐錦言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兩人一動不動,貼得有些緊。
“娘娘,早些歇息。”蜜桃見裡頭沒有人回應,隻提醒了一句便走了。
顧顏槿暗自鬆了一口氣,沐錦言卻眉梢緊蹙。
“本宮先回去了。”說罷,她翻窗出去了。
顧顏槿不解地目送她離開後,收回視線,出門吩咐小陌將蜜桃喊回來。
她在房外等了許久,小陌才將蜜桃找了過來。
“娘娘,蜜桃姐姐來了。”
顧顏槿揮了揮手讓她們身後的人全部退下,留下兩個人。
“剛剛可有什麼人經過?”她詢問。
小陌搖了搖頭,但蜜桃沉默不語。
“蜜桃,你看見了什麼?”顧顏槿側頭問道。
蜜桃一個激靈,跪在地上,磕頭道:“奴婢知錯,奴婢方才看到了皇後娘娘…從娘娘你的房裡出來…”
“所以說剛剛門外的確是你?”
“奴婢怕皇後娘娘陷害於你…”蜜桃泣不成聲地解釋道。
顧顏槿無奈,隻道:“以後不用這麼提防皇後,該提防的是柔嬪。”
“是。”兩人頷首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