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讓你獨自背負沉重,我無力幫助。
謝謝你,悄無聲息的情感,漫延在我身邊,這麼多年。
我抬頭,在逆光的投影裡看見了另一份執著,儘管落魄,但是我清清楚楚,夏夏未來的歸宿,是他,而不是我。
“你去哪兒了?”送夏夏回到家卻未曾想到會在半路上碰見蘇薇。她戴著可愛的絨線帽子,聲音沒有多少溫度。我淺淺一皺眉,側著身子繞過她,沒有說話。“你乾嗎?!”她扯住我的手臂,口氣如女王般盛氣淩人。我不動聲色的抽出手臂,走到路邊,並不看她:“蘇薇,你現在的所作所為,我一直當作是太愛而害怕失去所以全心全意的接受,可是,太過分便是禁錮了。我,不喜歡……”
她仰麵看我,不可思議的表情:“英濼你什麼意思?!”
我長長出一口氣,擺擺手,突然失去了和她理論的興趣:“瞎說的。回家。”
“靠!回個屁家!”她的粗口阻止了我的腳步。她三步並兩步的邊說邊追上我,像個家庭婦女一樣拉扯我的衣服,“你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回屁回,說清楚啊!什麼叫太愛就是禁錮?什麼叫你不喜歡?你說啊,說清楚!”
大街上的行人用看戲般的神情瞧著我們,悠然自得,幸災樂禍。我索性甩開蘇薇的手,自顧自地疾步向前走。“英濼!為了夏熙妍,你竟然可以這樣說我!哼,她算個什麼東西!”蘇薇喊得很大聲,像一桶油,澆盛了我心中的怒火。我儘量平靜,不去理會。“英濼,你為了那麼一個賤坯子,真不值!”
“藍蘇薇你說夠了沒有!”我突然轉身,嚇壞了緊緊跟著我的蘇薇。她一怔,接著又冷笑出聲:“怎麼?我說錯了麼?你看你現在惱羞成怒的樣子,至於麼你?英濼你看看清楚,誰才是真正陪伴你的人!她不過和她媽一樣,骨子裡都流著戲子的血,天生的賤命!”
我暗暗握緊拳頭,感覺渾身上下的血液都充斥著無休無止的憤怒。蘇薇一口一個的“賤坯子”還是擊破了我的底線,讓我徹底爆發:“藍蘇薇!你再說一個試試!”她並不害怕我的威脅,反而提高了聲調,句句尖銳:“我說的哪一句不是事實?你不要被她貌似的清純迷惑了雙眼!看看她的生活環境,能把她鍛造成聖女才真是笑死人!既然那麼喜歡那個賤坯子那就去找她啊!去啊!分手算了!”
“分就分!”我吼出這句話以後感覺全身的氣力都要消耗殆儘,隻能拚命往前走,不能逗留。
“姓英的!你有種走就甭再回來!”
我沒有回頭,卻依稀記得很久前,我對她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一語成讖。
天空飄起細碎的雪粒,落在我身上,瞬間凝成水珠。我縮了縮脖子,前所未有的寒冷讓我不得不加快回家的步伐。我隻是疑惑,為什麼連一絲難過或不舍都未曾有過。
接下來的日子,我再也沒有見過蘇薇。
右手的燙傷漸漸好了,在這期間一直是夏夏全力的照顧我。流傷夕陽在這段時間陸續在網上出過幾首新歌,因為清新透明的曲風也有一些可喜的反響。不過,我們誰都閉口不談蘇薇,閉口不談那個夏夏間接表白的清晨。
撕下前一天的日曆,新的一頁赫然寫著“今日立春”。我回身看看窗外,乾枯的枝椏不知何時冒出了點點新綠,半空可以看見麻雀的影子。春天來了啊。我低頭笑笑,取下掛在衣架上的圍巾準備收進衣櫥,看來是已經不需要它了。圍巾的拐角繡著一個小小的字母“L”,我無意間看見,心臟像被誰捏了一下,格外難受。
圍巾是立冬時蘇薇送給我的。我拿著圍巾怔怔站在衣櫥前,看著那個“L”。
“哥!”夏夏推門走進來。我一慌張,把圍巾塞進衣櫥,像個偷竊未遂被抓現行的小偷。“你乾嗎呢?”
“哦,這不立春了麼,我把春裝倒飭出來。”我“砰”一聲關上衣櫥,“你怎麼來了,有啥好事?”
她摸摸兩條長長的辮子,很少見的笑容明媚:“嗯!學校有很多人喜歡我們的歌呢!學生會還想向學校申請幫我們辦校園演唱會呐!多好啊,哥,多好啊!”夏夏的聲音很清脆,像隻蹦蹦跳跳的小麻雀。我也跟著笑,揉亂了她額前的碎發:“是不錯啊,夏夏是不是已經成校園大眾情人了啊?”夏夏的雙頰一紅,嬌嗔地伸手起身要來打我。我避之不及,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她停下來,指指我的口袋,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噤聲。我清了清嗓子正色,掏出手機,微微怔住。
“喂?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