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者、天魔與妖被分成三條道,分彆從邊上三個不同的門入內進行資格審查。
戚半山排在凡人那一列隊伍後。
漆紅的雙開側門兩邊分彆佇立著身著護甲的威猛守衛,他們帶著麵具,手持長槍,攔下隊伍,每隔一段時間後才允許下一個人入內審查。
隊伍前進的速度不算慢,待到天蒙蒙亮,即將破曉之時終於輪到了戚半山。
守衛收起長槍,敞開進門通道。
戚半山踏入城門,眼前一花,便突然見著了一張木桌,桌上擺著一打符紙,桌後還坐著一個人。
“什麼名字?年齡多少?”桌子後邊坐著的中年人問。他身形瘦削,麵容白淨,著飄蕩青衣,提著筆頭也不抬地問道。
戚半山一一回答,那中年人仔細盤問,同時手中筆尖飛速移動,在看上去一片空白的符紙上記錄下所有信息。
“伸手。”中年男人道。
戚半山聽從他的吩咐,將手掌伸到中年男人麵前。
中年男終於微微抬起頭,拉過戚半山的手掌,用手指捏住戚半山的指尖。
他的拇指微動,戚半山頓覺指尖疼痛。
等到他鬆開手,戚半山發現自己的手指被那中年男人用指甲劃開了一道小傷口,一滴鮮血慢慢滲出,停留在指尖。
還沒等戚半山開口,負責進城審查的中年人就將戚半山的手翻轉,按壓於桌上符紙。
血液附著於符紙之上,卻又瞬間消失,連同之前那中年人用筆記錄下的信息。
然而下一刻,符紙上又重新浮現出新的文字,那是一個“凡”字。
“進去吧。”中年男人看著符紙上的文字開口道。
“凡”字停留片刻後消失,符紙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文字,看樣子應該是之前登記的信息。
戚半山起身繞過中年人,下一刻,眼前再次一閃,木桌和中年人都消失了,映入他眼簾的是清晨熱鬨非凡的嶺江城。
街邊店鋪大半已經開門,挑著擔子的小商販在街上遊走叫賣。剛出爐的饅頭包子熱氣升騰,早點香氣傳遍嶺江城。
戚半山大致推斷了城門處資格審查的作用,城門處或是自成空間,或是被陣法隱蔽,使人一踏入便見到了那個審查的中年男人。
那人手中拿著的應該不是尋常意義上的符紙,符紙與靈寶連接,通過人血辨彆其中蘊藏的氣,從而判彆是否為天魔,並記載血液信息。如若此人在嶺江城中犯事,隻需此人遺留下的氣息,符紙會提供其姓名與嶺江城內定位。
“燙手熱嘞哎——油煎餅噢······”
“胡餅——豆漿——麵片——都有的哎······”
“來個紅棗蒸餅。”
“早啊,施郎。”
“早好。”
······
嶺江城已被東升之日喚醒,柔和晨光籠罩這片土地。
戚半山買了碗麵片湯,就著胡餅一塊兒吃。
探明了嶺江方向,戚半山穿過嘈雜坊市,沿著青石磚鋪就的道路前行。
嶺江穿過嶺江城,在修士的幫助下從未於城中泛濫,為這座坐落於群山之中的大城提供了有利的運力。
兩岸江灘挑高架空分布著各類酒樓茶鋪、青樓楚館,酒香茶香與胭脂水粉的香氣飄蕩於嶺江之上,
戚半山來到江邊,上下打量了一番,從城門處開始沿著嶺江江水與地麵交界處行走。
他所行走的地界正巧是那些所謂風流之地的入口,江水輕輕蕩漾,烏木架起的闌乾腳踏與之相撞,激起微波。
大早上的沒什麼客人,客人也不著急回去,門前自然隻有打著哈切的小廝在打掃,見戚半山走過,小廝瞥了一眼,又收回目光。
戚半山喝著打來的豆漿,邊走邊看。
隨著船隻駛入,江水不斷拍打江岸,然而屹立在江邊的閣樓卻紋絲不動。
戚半山在角落處停下了腳步。
這是兩個樓之間的間隙,正好隻能容一人經過。
他蹲下,拿著水袋清洗,又站起,神色自如地離開,然後便在嶺江城中找了家普普通通,看上去適合凡人的客棧入住。
戚半山反鎖房門,關上窗子,四處檢查了一番。他解下掛在腰間的水袋,打開袋口,放在房中小木桌上。
水袋塌在桌上,流出了帶點渾濁的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