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宅行 死胎(2 / 2)

不做人後我飛升了 數字A 3710 字 11個月前

“死胎?”戚半山裝作一臉疑惑地重複這個詞,“這是為什麼?”

那大娘卻閉口不談了,像是在忌憚什麼。

在戚半山的再三詢問下,她才終於小心翼翼地用手比劃著,邊低聲快速道:“據說他們得罪了水裡的。”

迅速說完這一句,她又呸呸兩聲繼續道:“所以你還是彆帶你媳婦去那兒了,找彆的地兒吧。”

“就沒有找過人來解決?”戚半山同樣壓低聲音。

“怎麼可能沒找過?”遇上願意詳談的戚半山,大娘顯然很有傾訴欲,“當初一群人湊錢請了個神婆,那神婆做法過後安寧了一段日子,不過沒過多久就又來了。他們也沒辦法,隻能這樣了,畢竟請人的錢也不便宜。”

再問也沒有什麼新的內容,大娘越扯越遠,戚半山趕緊向她道謝,及時止住了她滔滔不絕的閒談。

戚半山按著大娘告訴他的路線走去,又打聽了最近的莊宅行位置。

莊宅行是私人營運的租房行當,那裡的夥計消息應該比巷口大娘更加靈通,隻是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說出來。

果不其然,不知道是真沒聽說過著回事還是為了拿到傭錢,夥計一臉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隻是使勁向戚半山介紹屋子。

戚半山謝絕了夥計的繼續介紹,說是再考慮考慮。

既然這裡不行,那就從彆的夥計那兒下手。

他轉而將視線投向了附近另一家負責其他區域的莊宅行。

那裡多店鋪客棧,故大部分居住的是夥計。

戚半山用衣袖擦去臉上的灰,略微直起身子,裝作夥計模樣。

現在他就是個剛在嶺江城找到活的後廚幫工,負責洗菜切菜。他準備安定下來就把善刺繡的媳婦接進嶺江城,今天空出一天休息。

莊宅行的夥計領著他看屋子。

“這個還可以,不過我之前在慶瀾那塊地方看到過更便宜的,這邊的房子怎麼比那邊貴?”戚半山裝模作樣地問,仿佛夥計要是沒給他一個好理由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回慶瀾租屋子。

莊宅行的夥計連忙回答:“那邊更破些,人也更雜。這邊都是鋪子客棧,方便夥計上工。你不是在江邊的酒樓幫廚嗎?月錢應該不低吧?這邊不會比那邊貴多少,又方便你上工······”

“那邊價格低是因為這個嗎?”戚半山語氣中稍微帶了些疑惑,然後像是猶豫般吞吐道:“我聽人說那邊嗯······不太好,出生的嬰兒有一半是死胎,說是有水裡的東西在作怪,是真的嗎?”

那夥計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疑惑剛來嶺江城的他怎麼知道這個消息。

“是有這種說法,而且那邊死胎的數量確實多了些,你要是有媳婦的話肯定還是要過來這邊比較好。”

“所以說這事是真的?我聽說他們還請過神婆,不過沒有用。”戚半山問道,他又添油加醋了幾分,“不過也有人說那邊隻是偶然出了幾個死胎,隻不過是被人傳來傳去才說有東西在作怪······”

夥計輕輕地請了下嗓子,身子略微傾斜,離戚半山近了些,道:“我實話和你說吧,有東西的可能性很大,還是彆去那兒了。他們說是那些腳夫冒犯了水裡的,他們那邊經常把小孩扔到河裡,那些小孩回來了······”

這個夥計也說不清確切的證據,全是道聽途說來的奇怪傳言。戚半山又以相同的理由敷衍了他,帶著奇妙的心情前往那片被稱為慶瀾的空白區域。

他沒想過自己竟能如此駕輕熟重地欺騙他人,不是單純的出於掩瞞,而是為了一個目的進行對自己有利的欺詐,輕鬆程度遠超他的想象。

這就是他做的事嗎?

戚半山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那雙含笑的雙眸。

那眼睛雖彎著恰到好處的弧度,但黑眸深處卻藏著令人琢磨不透的冷意--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看到那雙眼睛藏著的東西。

雖至三秋,但嶺江城的天氣仍舊炎熱,隻是夜裡更涼爽了些。

現在時辰已經不早了,慶瀾大部分的男人都已經離家在碼頭搬運,而妻子或是外出洗衣,或是在紡織刺繡補貼家用。

在之前第一個莊宅行的夥計帶他來的時候,戚半山就記下了那些院子裡有人的屋子,現在他再獨自前來詢問院子裡的人。

前兩個院子中的婦人對他詢問的事顯然十分忌諱,她們沒有透露絲毫。然而當戚半山提到自己的媳婦已經懷孕了,她們不約而同地用委婉地勸告語氣讓戚半山不要選擇這兒。

第三個院子裡坐著一個年老的婦人,她坐在房子的陰影下刺繡。

戚半山叩響開著的木門,吸引了她的注意。

老婦人抬頭,露出了長滿斑點和皺紋的蒼老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