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半山不動聲色,抬腿欲走。
“行啊。”
那人吊兒郎當地笑了一下,伸手便想抓住戚半山。
眾人不需要示意,立刻默契上前,將戚半山密不透風地圍住,他們手裡拿著木棍,一副如果戚半山再走一步,他們就要馬上動手的樣子。
戚半山腳步不停,直接對上麵前的無賴。
無賴手中高舉木棍,見戚半山上前便立刻向下揮去,劃過空中,發出颯颯風聲。
其他人似乎已經看見了那個鮮血四濺的場景,都不由自主地激動起來,興奮地喘息著。
那根木棒仿佛下一秒就將落到戚半山頭上。
揮棒子的人無意識瞪大了雙眼,期待著接下來手上傳來的觸感。
然而他失算了。
戚半山好像沒動,又好像動了。
眨眼之間,他已經巧妙地閃過了那根木棒。
木棒帶著地痞向前撲地傾倒。
已經來不及停下了。
“啊!”
他的臉重重著地。
一旁的混混眼中帶著自己都察覺不出的恐懼,默不作聲地看著戚半山繼續向前走。
這些家夥在這兒實在順風順水,見戚半山躲閃過那一棍,還以為是失誤。所有的地痞無賴一起揮著木棒朝戚半山襲來。
他們喊叫著無意義的詞,似乎是在發泄憤怒,又像是在為自己壯膽。
也就是一瞬間的事。戚半山膝蓋微曲,矮下身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伸手從側麵握住一根木棒。那根木棒毫無阻礙的到了他手裡,而他的主人在拉扯下撲向了對麵同樣揮著木頭的同夥。
來不及停下的同夥揮著劣質木棍狠狠地擊在那人頭上。
鮮血直流。
戚半山揮動著手中奪來的木棒,如同揮舞著一把鋒利的刀。
那刀潛藏在被蛀蝕的破爛木棒中,在斬下的一瞬間,仿佛直麵黑暗中潛藏著的野獸。
就在一刹那,圍著的人被那股無形的氣橫掃,不可控製地狼狽向後倒去,齊齊翻倒在地,□□著,感覺自己似乎被銳器劃傷。
然而他們的身體沒有被斬斷,沒有流血也沒有受傷,隻有那種毛骨悚然的,被斬斷般的恐懼深深刻在他們心上。
地痞流氓們四仰八叉地摔倒在地,仰望著戚半山,目瞪口呆。
戚半山想了想,蹲在了最先開口的那個流氓麵前,問道:“最近有嬰兒失蹤嗎?
“什、什麼?”領頭的流氓磕巴道。
“在你們這裡,最近一年,你有沒有聽說過有嬰兒失蹤的事?或者說是被拐走。”戚半山又重複了一遍。
“這個呃我、我不知道。”
戚半山站起身,平靜的目光掃過所有躺倒在地的混混。
“我、我聽過······”
一個混混顫顫巍巍地開了口,道:“我家有丟嬰兒。”
他在戚半山示意的眼神下繼續。
“就半年前,我娘生了一個、一個女孩,結果過了一晚上就不見了。”他越說越流暢:“然後我聽他們說之前也是這樣的,好像一年前就有這種情況出現了。”
“有人報案嗎?”戚半山問。
“沒。沒了就沒了,反正還沒養。”
“一年前的那個是在哪發生的?”
“我、我不知道。”
“我知道,就在安萍街。”那個領頭的混混開口道。
“你剛剛不是說不知道嗎?”戚半山問。
“這個、呃我現在才想起來。”他對上戚半山的眼睛,抖著聲音道:“就在我家邊上······去年春天的事,應該就是這個······”
“帶我去。”戚半山站著,看向掙紮著爬起身的地痞。
這些聚在一起的地痞流氓四散了,領頭的混混獨自一人帶著戚半山朝安萍街走去。
他走在前麵,自以為隱蔽地側身偷瞄斜後方的戚半山。
戚半山直接向他看去。
領頭的混混尷尬地轉正身子,緊張地給戚半山帶路。
“就是這。”
混混指向狹小破舊的屋子。
這間屋子門戶大開,一個女人坐在屋前。
“乾嘛?”見鄰家的小子帶人指向她,女人沒有好氣道:“我今天可沒把東西堆那裡,狗東西彆來煩我。”
混混熟練冷笑道:“彆讓我抓到,你這婊子。”
“混蛋。”女人嗤笑道:“你還會什麼······”
戚半山上前,打斷了他們倆無意義的日常罵戰:“去年春天,你們家丟了孩子?”
“你是哪根蔥······”女人正想罵,然而抬眼卻望見了麵前的戚半山,於是不由改口,“是啊,就去年春天。你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