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來了。”她的語氣帶著歡喜。戚半山如約而至，她的期望沒有落空，往後幾周可以稍微輕鬆點。

“嗯，我來了。”戚半山頷首向她打招呼，“你打聽到了什麼？”

她先是愣神，接著不自覺地笑道：“我打聽到了九個失蹤的案子。”

戚半山專注地聽她掰著手指逐一敘述。

隻有這時候她才像個小姑娘，與戚半山目光相接時眼中也無諂媚之色，隻是在認真地回憶自己打聽到的消息。

女人帶給他唯一的線索便是這九起案子均未上報，而其中最近的一個發生在前天。

待她說完，戚半山就將碎銀給了她。

“謝謝，謝謝爺。”女人抹了粉的臉熟練地扭出僵硬弧度，雖然得了錢，看上去卻沒那麼高興。

戚半山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離開了小巷。

在他身後，女人依舊靠在巷口，抖著腿，悵然若失地望著戚半山離去的背影。

現在陷入了僵局。

他們既不知道天魔的來曆，也不知道天魔的行蹤，隻能被動等待天魔再次作案。

隻能看秦天有沒有找到什麼線索。

戚半山感到懷裡的傳訊符在輕微的發熱，他避開人群，拿出那張符，讓青蛇注入魔氣。

傳訊符嘶嘶響著，傳出了秦天的聲音。

“我在永興街的安泰客棧等你。”

話音剛落，通訊符便立刻停止發熱。

再待在這兒也沒什麼線索，戚半山索性直接前去安泰客棧。永興街離他現在所在的位置幾乎位於寧平域的短對角線，戚半山加快步伐，邊走邊問，花了半個時辰左右的時間才找到安泰客棧。

安泰客棧位於嶺江旁邊，算得上是寧平區中還不錯的客棧了。客棧總共有三層，最底下是專供餐食的大堂，二樓是稍差一籌地字房與玄字房，第三層則是天字房。

兩個坐在樓下大堂的官員一直盯著門，他們一眼便看見了從門口進來的戚半山。兩人連忙迎上前，恭敬道：“大人，您的同伴在樓上天字甲房等您。您的房間是天字乙房。”

那聲“大人”實在好笑。他們原本想要達成字正腔圓的效果，沒想到卻弄巧成拙，反倒像是剛學會說話孩童的牙牙學語。

戚半山壓下上揚的嘴角，向他們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帶我上去吧。”戚半山對這兩個畢恭畢敬的官員道。

“是，大人。”官員又以那種矯揉造作至極的語氣回答著。

戚半山在他們的帶領下到了天字甲房。

還沒等他敲門，門就被打開了，露出了秦天帶笑的蒼白臉龐。

“你們可以走了。”秦天對著站在戚半山身後的兩個官員道。說完，她讓戚半山進門詳談。

兩個官員看著門啪的一聲被關上了，帶起一陣撲麵而來的微風。二人麵麵相覷，隨後都鬆了一口氣。

“這附近多孕婦，我用靈力標記了三個快要生的。估計今天或明天就會有動靜。”秦天坐在桌邊，對著正在喝茶的戚半山道：“我派人守著靈符，一旦靈符破裂，他們就會闖進門。”

秦天也嘗試過在全嶺江城的孕婦身上留下靈力，一旦遇到魔氣便自動斷開並通知她。然而，嶺江城足夠大，人也足夠多，她的靈氣並不足以支持她實現這個想法。

今早和戚半山討論過後，她決定鎖定幾個即將生育的孕婦，隻在她們身上留下痕跡。

這也是她這次來寧平域的理由之一。

寧平域的人足夠多，懷孕的婦人也比其他地方多，而且這裡又是天魔最常下手的地方。

“會不會太明顯了？天魔不一定會來。”

“除了這三個，我還用神識找到了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孕婦。”秦天彎起嘴角，“我在那布置了追蹤符，雖然沒人守著，可是一旦靈符破裂，追蹤符就會被觸發，自動追蹤那個天魔。”

“如果這個失敗了，那我就把其他的人手撤了，換個目標。你有發現什麼嗎？”秦天端起茶杯。

“我去了那些空白區域。其實那些地方並不是沒有嬰兒，而是沒有報案。”

“所以說……”

“所以說那些地方並沒有什麼特彆的。”戚半山歎了口氣，又馬上接著道：“不過其實這些空白區域才是最先開始有嬰兒失蹤的。”

“天魔的實力最開始並沒有那麼強，兩年前他就在那些地方作案了，但是直到半年前，他才開始在全城作案。這樣看來，要麼是他找到了同夥，要麼就是他的實力增長得越來越迅速了，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明白了。”秦天點頭。

“你知道這邊的人經常把嬰兒溺死在水裡嗎？”戚半山對秦天道：“十幾年前，也許是因為溺死的嬰兒數量過多，產生了低階天魔，使得過江的人都會被拉下溺死。”

“你的意思是這十幾年又產生了相似的低階天魔？”秦天疑惑：“如果有魔氣聚集，我一定會感受到的。”

“也許是高階天魔控製了低階天魔，而魔氣已經變為魔核。”戚半山向秦天講述了自己的猜測。

“有道理。”秦天若有所思地點頭，“如果是這樣，我們就必須找到魔氣聚集之地，然後就可以順藤摸瓜找到低階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