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再次閉上眼。
她已經用靈氣標記了符籙所在的位置,就像黑暗中的一點燭光,那些附著在符籙周邊的靈氣在這片充斥著渾濁魔氣的墳場中分外顯眼。
再次確認符咒位置過後,秦天平靜地睜開雙眼。
伸手,握拳。
眨眼間,一把長柄巨斧出現在秦天的手中。
斧頭幾乎和秦天一樣高,襯得她極為嬌小。
深青色長柄上的銀白螢絲被曲成複雜的符咒模樣,那是用來放大攻擊威力的符。泛著冷光的長刃斧麵被鍛造為誇張弧線,一端為極大的開刃麵,與之相連的另一端則為平滑的錘狀長方塊。
這次斧頭沒有被罩上靈力,秦天放平斧麵,輕輕揮出一道曲線。
像是熱刀劃過凝結油脂,整塊土地便瞬間被一分為二,露出了埋在地下的符籙隱約蹤跡。
秦天將被切割開的土地移到邊上,著手解決符籙上的防護魔氣。
即使這個防護看上去再普通,她也不能放下警惕。
前些日子裡,最為津津樂道的便是一名專門設陷阱坑害修士的邪修。
這名邪修先半遮半掩地將靈寶藏起,然後不斷引誘著修為在他之下的修士前去探查。一旦修士破開靈寶的防護,他便以與那個修士相當的實力出現,在爭鬥中不經意透露靈寶來曆,然後展現不敵的模樣逃走。
搶到靈寶的修士欣喜若狂,以為自己找到了什麼寶貝。然而當他不設防地拿出靈寶後準備了解時,跟著他的邪修就會衝動靈寶上的陷阱,使得靈寶突然炸開,重傷沒有防護的修士。於此同時,他再斬殺修士,獲取精氣,拿走修士的靈石靈寶。
雖然他的方法簡單老套,但修士那麼多,總有自以為走運的。那些修士最後靈寶沒撈上,還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秦天運轉起防禦功法水蓮瓣。她的周身空間泛起點點漣漪,像是雨滴落入平靜水潭,片刻後,那些被激起的漣漪迅速消失不見。
巨斧伸向符籙,秦天用雙拳大小的錘麵小心地挑開符籙周邊泥土。
符籙完全顯露。
和秦天用神識看到的類似,沙黃色符紙上滿是彎曲纏繞的黑色線條,明明一個顏色,但卻好像能夠從那些線條中看出深淺層次,仿佛不是用筆畫著,而是將線蟲重疊固定於黃紙上。
一小縷的靈氣在秦天的操控下逐漸接觸魔氣。
秦天不知道魔氣防護罩的強度到底怎樣,她擔心若是一下子用力過猛,說不定會將符紙一同撕裂毀壞。
防護罩與靈氣接觸,一時沒有絲毫反應。
秦天加大力度,操控靈氣用力擠壓著魔氣防護罩。
靈氣與魔氣僵持著,無法再進一步——看來這個防護罩不算太差,單憑威力較弱的靈氣擠壓還不足以碎裂。
秦天揮動深青巨斧。
也沒見她有多用力,但空中瞬間出現一條細線,隔絕空氣與那道壓縮到極致的風刃。
唰——
轉瞬之間,帶著靈氣的風刃爆著尖銳氣音,劃出一道平滑弧線,眨眼破開魔氣防護罩。
“啊······”見到攻擊結果,秦天不由沮喪地叫出聲。
她皺眉看著一同被一分為二的符籙和深深刻入地底的那一條空隙,癟著嘴不滿地上前拾起斷裂的符籙。
沒想到防護罩雖然沒有那麼脆弱,但也沒有那麼強,看來剛剛直接繼續用靈氣便可破除防護罩。
戚半山聽見了她的小聲驚呼,但看她的樣子好像也沒有受傷,於是便稍稍上前,問道:“怎麼了?”
“沒事沒事。”秦天不好意思地衝著戚半山揮舞手中斷裂的符籙,無奈道:“不小心用力過猛了,直接把這張符斬開了。”
被斬開的符籙失去了活物的感覺,和那張被戚半山撕開的符籙一樣,像是靜置在黃紙上的死屍。
秦天找到另一個被靈力標記的符籙,直接在那一絲靈力標記上灌輸火靈,感受著靈氣與魔氣的抗衡。
紅色的靈氣如火一般熊熊燃燒,類似爐火點燃木柴,符籙表麵的魔氣被火靈點燃。
沒過多久,被火靈點燃的魔氣就被燃燒殆儘,而被魔氣保護著的符籙絲毫未傷。
秦天停止聚集火靈,操縱著靈氣將符籙送至自己麵前。
將完整的符籙和破裂的符籙放在一起觀察,頓時差距明顯,果然就是活物與死物的區彆——一個看上去依舊在或快或慢的蠕動收縮著,另一個則已靜止。
既然已經試探出防護罩的威力,秦天乾脆一股腦把剩下兩張符籙一起取出。
現在,秦天手上總共有五張符。
三張完好的黑線符,一張損壞的黑線符與一張同樣被損毀的紅線符。
這五張符都被秦天收進了儲物袋中。
“都處理好了。”秦天走向戚半山:“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