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悔改了······悔改了······”

一旁沉睡的侍妾被驚醒，不敢多加言語，縮在角落假裝仍在熟睡。

“仙人？”

太守呆愣片刻，腦中昏沉，雖然想認為那隻是個夢，但仙人的存在讓他不得不重視。

撩開床簾，坐在床上的太守正欲下床喝水，然而一眼便望見了桌上放著的玉佩。

靈光乍現，太守立刻驚慌失措地掀開被子，狼狽套上衣服，跌跌撞撞出了門。

“來人——”

······

在天邊泛起魚肚白之時，在城中閒逛了一夜的戚半山和清清來到了載客碼頭。

“今天就會到，在城中停一天，晚上才走，你可以幾個時辰後再過來。”碼頭乘船點處的夥計建議道。

“多謝。”戚半山拱手道謝，他沒有走遠，而是帶著清清在碼頭邊上人少處站著。

昨天夜裡，戚半山歸還了玉佩並對太守警告一番。

他在太守神識中留下暗示，一旦達到戚半山所設定的受賄苛稅標準，太守便會重複夜晚的夢境。

用這種方法改變嶺江城，戚半山也知道不靠譜，但這也是他在短時間內唯一能做的。

各大宗門約定，無論仙修還是天魔，都不能插手凡人國度。

這裡的插手指的是控製凡間官員與家族，低階散修為凡人家族與國家做事等行為，則不在約定的範圍之內，

這是因為，一旦有人假借仙人之名掌控凡人國度，便易造成大量凡人精氣供給一人吸收來提升修為的情況。為了修士，也為了凡人，這才有了例如宗門可建立地區約定，不可涉凡約定，凡間修士使用靈氣程度約定······

雖然修士們一般都不會在乎那些細枝末節的條約，但還是會遵守那些涉及根本利益並在違反後會引起眾怒的約定。

像戚半山這種威脅太守的行為，嚴格來說算得上是無傷大雅的違約行動，隻要沒人找事，就不會特意提起。

不過······除了秦天，現在沒人會認為這是戚半山——這個廢人能夠做到的。

早上四點，城門才允許載客船入內，停靠在載客碼頭。

人聲喧鬨，一舟載著三四十人的船隻停靠，餓了一晚上的乘客們忙不迭地下船，在挑著竹籠叫賣蒸糕燒餅的三兩小販處過早。

“你能嘗到這些食物的味道，但是卻隻是嚼碎吞下他們後儲存在肚裡的空間中？所以你平時吃什麼？”戚半山咬了一口還冒著熱氣的白嫩蒸糕，又遞給清清，讓它也嘗嘗味道。

“曬太陽？”清清歪歪小腦袋，補充道：“其實還是有吃的，隻不過那些泥土石頭骨頭之類的被留下了。噢對那本書也是。我有吃東西，在吃下之後還可以控製要不要留下，能不能吐出而已。”

“一個會監守自盜的會變形的超級儲物袋？”戚半山說完，自己也笑了。

“哇好厲害的樣子。”清清搖搖腦袋，頗為自豪道：“我是監守盜盜的會變形的超級儲物袋！”

戚半山失笑，這家夥估計隻明白了會變形的超級這幾個字吧。

果然，下一刻清清就問：“監盜守守是什麼意思啊？儲物袋又是什麼？聽上去好厲害啊——”

“儲物袋就是一種可以放下很多東西的靈器，就像你的肚子裡可以裝下很多東西，但是我的肚子卻不能。”戚半山解釋道：“監守自盜是說你看管著東西，結果自己又偷偷拿走。比如我把吃的放你那兒，讓你幫我看著，結果你被香氣誘惑了，沒忍住自己吃了······”

一聽這話，清清連忙反駁道：“你就把東西放我這，我保證不吃！我發誓！”

戚半山揚起嘴角，道：“行啊，我就把這塊煎餅放你那兒了，這張煎餅是你看守的酬勞。”

清清高興地接過一大一小兩塊煎餅，一口一個就吞下了肚。

“叮！叮！叮！大船靠岸了啊注意避讓！”

“你把船移過去點！”

“往前往前！”

“誒誒誒等等等後退！”

······

遠處矛頭一陣喧鬨，戚半山望向那兒，見到了一艘足有三層樓高的典雅大船。

船身被刷過深色護漆，像是能吸收光線；船首弧線流暢優美，看不見接縫痕跡，如同從一根木頭裡取出；最矚目的當屬船尾精美雕刻的飛鷹，栩栩如生······這艘船雖然隻比葉家的船高一層，但其長寬卻是葉家船的數倍。

掛在桅杆上的帆已經收起，數名夥計在寬闊甲板行走搬運，為接下來的停靠做準備。

在碼頭夥計的吆喝下，原本停在碼頭邊的小船紛紛避讓，在人為挖出的內凹停靠點處，為這艘大船留出足夠空位。

“嘩······嘩嘩······”

江浪翻湧，這艘大船以不可抵擋之勢破開浪花，緩慢而不容置疑地駛入停靠點。

——這就是戚半山接下來數日要乘坐的船了。

船停穩後開始搭梯，一刻鐘後，陸陸續續下來了數十人。

或是到岸下船，或是出來透氣，或是下船嘗鮮······一時間碼頭也更加熱鬨了幾分。

“走。”戚半山望著沐浴在晨光下的大船，笑了笑，招呼清清道：“咱們坐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