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談話過後,何黎昕就將那枚玉佩收了起來。
他一心閉關修煉,無意重提舊事,隻想早日掌控門派權利。
直到秦天聽聞戚半山被廢消息,氣勢洶洶找上門來,把白皓墨打得七葷八素,鼻青臉腫。
作為刑峰峰主弟子,現任刑敬堂副堂主,何黎昕自然當仁不讓地被請來阻止秦天施暴。
還沒等他阻擋,嚴熙就來了。嚴熙用一招就救下白皓墨,一劍擋開秦天攻擊,然後一劍將秦天重傷昏迷。
“你這個懦夫。”
這是秦天在得知這三個月來何黎昕的行為後對他說的話,此時秦天剛從昏迷中醒來不久。
“你們都對不起他。”
這是秦天的第二句話。
“不管你是怎麼想的,我一定要找出真相!半山一定是被誣陷的!我相信他!”
“我相信他。”何黎昕冷然道:“但這又有什麼用呢?他的靈根廢了,再也不能修煉。他現在隻是凡人,不應該把他卷回這些事。”
“那就該由我們找回真相!”秦天的聲音含著怒意,“至少讓他不會再被人辱罵,至少讓他恢複了清白!你來不來?你不來我就自己找出真相。”
那一瞬間,何黎昕的腦海中閃過無數和戚半山在一起的片段。
他好像想了許久,又好像什麼都沒想,稍加停頓,回道:“我知道的,我會把之前找到的線索分享給你——彆和他人說我也參與。”
秦天不甚滿意地離開了,帶著她風崖禁閉一年的懲罰。
何黎昕不欲向師父隱瞞自己的決定。
“你真的想好了?這是掌門他們的決定,要推翻可不容易。他師父師兄都不相信他,你真的覺得他是無辜的?”
“我相信他。”
“你確定不會放棄?”
“我確定。”
屈良聽後長歎一聲,並未阻擋,他苦笑道:“那你就去吧——也許這是更好的選擇。”
······
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何黎昕手忙腳亂地取下那枚同樣貼身放著的,一模一樣的吊墜。
他雙手托著這枚吊墜,小心抬眼看向戚半山,試探道:“你要是不想要那枚的話,這個給你······”
戚半山看著他,笑著搖搖頭。
何黎昕頗為失落地低下腦袋,像隻淋了雨的可憐小狗。
這幅模樣倒讓戚半山新奇,他挑了挑眉,興味十足。
清清和何黎昕也沒有很像嘛。
戚半山這樣想著,伸手將吊墜移到何黎昕一隻手的手心上。他一手托著何黎昕的手,另一隻手按住何黎昕的手指,慢慢合攏他的手,讓何黎昕握住那枚玉佩。
“原來的就可以了。”
“好咳額不是,我是說,那也行。”何黎昕壓著上翹的唇角,裝作淡然模樣,僵硬著手將吊墜戴回頸上。
“話說······是有發生什麼事嗎?”戚半山把吊墜塞回衣服,扣著盤扣問道。
“什麼?”何黎昕不解抬頭,看著戚半山敞開的衣領。
“感覺你變了一個人?”戚半山係好領口盤扣,重新坐回床沿。
“有嗎?”
“有啊——居然都不對我翻白眼了。”
“你想看?”何黎昕站起來,走到戚半山麵前,然後蹲下和戚半山齊高,前所未有規矩地翻了一個標準白眼。
戚半山根本沒想到他會這麼做,怔愣著,疑惑地啊了一聲,看著何黎昕又站起來,坐到自己身旁。
“啊······”何黎昕後知後覺自己究竟在做什麼,他像被刺到似的從床邊跳了起來,避開戚半山被震撼到的目光,紅著耳朵,大步流星地坐回椅子上,掩飾性地舉起小桌上深色茶杯立即飲水。
沒喝兩口,他又想起這是戚半山喝水的杯子。
“咳噗咳咳咳······”
一個修士居然喝水嗆到了。
戚半山依舊帶著被震撼到的眼神,連忙上前輕拍何黎昕背部。
何黎昕咳嗽聲減緩,已經不止耳朵通紅,他白淨的臉頰也因羞憤和咳嗽而通紅一片。
“你還好嗎?”戚半山停下拍著何黎昕背部的手,關切道。
“嗯。”何黎昕停下咳嗽,聲音也因此低啞。
“對了,你袖子裡的是?”何黎昕緊盯著纏在戚半山手腕上的清清,低聲問道。
“你指清清嗎?”戚半山站在何黎昕麵前,伸手讓清清探出腦袋,“它叫清清,是我在路上遇到的魔氣伴生物。”
清清瞪著眼,和何黎昕對著。
何黎昕臉上的紅暈漸消,板著臉,嚴肅地盯著清清。
一蛇一人,大眼對小眼,皆麵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