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山——”
“戚戚——”
這兩個家夥同時開口。
“哼。”
“哼。”
聽見對方的聲音,何黎昕和清清又同時扭過頭去,冷哼一聲,誰也不看誰。
戚半山哭笑不得,不知道他們倆怎麼一見麵就看不對眼。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好好相處。”
清清聽到這句話,越發不爽了,三下五除二直接縮回戚半山衣袖裡,然後從寬鬆的衣服裡貼著手臂向上遊走至脖頸處,接著又從脖頸處鬆開的衣領了鑽了出來,掛在戚半山脖子上。
何黎昕瞪著自由貼著戚半山穿梭的清清,咬著牙,幾乎要把清清給瞪穿了。
“戚戚,我不想和他說話。他好討厭哦。”
清清無師自通,領悟了矯揉造作,掛在戚半山肩上,得意地衝何黎昕吐信。
戚半山也明白清清在撒嬌,他無奈地對何黎昕笑笑,示意何黎昕暫時不要和清清計較。
但何黎昕怎麼可能不計較,他上前一步,麵無表情地點點頭,決定以後再聽戚半山的話。
這樣想著,何黎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了掛在戚半山脖子上的清清,然後在向來冷漠的臉上艱難擠出微笑,把清清往桌上拉。
“半山,讓清清到桌上來吧。我和它好好交流交流。”
雖然動作看上去都就尋常,但那抓著清清的手卻像是要將清清捏死一般,暗暗使勁。
清清也不是省油的燈,它隨機應變,變化了自己的身形,就是不從戚半山的脖子上下來,任由何黎昕將他越拉越長,像是拉年糕。
“戚戚,他把我拽疼了。”
又是這種委屈的調調。
何黎昕乾脆放棄鬆手,讓清清啪的一聲掉在地上。然後他後退幾步,學起清清的模樣,無辜地看向戚半山:“我沒有用力。”
“他有!戚戚,我好疼啊——”
清清氣焰囂張,步步緊逼。
“我沒有……”
何黎昕以退為進,委屈巴巴。
戚半山無奈歎氣道:“你們兩個彆掐了。”
說著,他一手製住何黎昕,一手製住清清。
“清清回我手上,黎昕你也坐下吧。”
清清乖乖回到戚半山手臂上,抬起腦袋,挑釁般地對何黎昕吐信——戚戚明顯偏向看上去更弱勢的自己,麵前這個家夥就算從前和戚戚再親密,畢竟隔了那麼久,肯定不比一直待在戚戚身邊的自己有優勢。
何黎昕也明白這個道理。
多年未見,確實生疏幾分。不過沒關係,接下來的日子裡,他會一直待在戚半山身邊。
何黎昕不打算表明自己心意,他考慮過了,以摯友的身份陪著戚半山,這是最好的選擇。
但······
他瞥了眼裝瘋賣傻,看上去天真純潔的清清。
還是好不爽有人,不,有東西比他與半山更親近。
“你知道秦天見到清清的時候說了什麼嗎?”戚半山若有所思地盯著坐在椅子上何黎昕,左手成拳擋住唇邊笑意。
“什麼?”何黎昕抬頭,臉上雖然看不出表情,但黑眸居然詭異地透著單純。
“她說你和清清很像。”戚半山笑道:“從剛剛的表現來看,確實很像——”
“怎麼可能?”何黎昕反駁的聲音漸低。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剛才的情景,好像······好像自己剛剛的行為確實······確實太幼稚了······
“尤其你和清清大眼瞪小眼的模樣,真的,一模一樣。”
何黎昕聞言,再次瞥了一眼藏在戚半山袖子裡,隻露了一個腦袋的清清,然後,乾脆利落地翻了一個白眼。
“我和它,真的,不一樣!”
這鄭重莊嚴的宣言,一字一句的停頓,配上熟練的白眼和沒有表情的嚴肅俊臉,好笑的程度不止一星半點。
“戚戚,他嫌棄我。”清清打蛇上棍,緊接著向戚半山告狀。
戚半山一手一個,揪住這兩個家夥,一邊笑一邊讓他們安坐,道:“停停停——清清,彆得了便宜還賣乖啊。還有黎昕,也彆和清清計較了,你不是還有任務要做,不著急嗎?”
“不著急。”何黎昕想了想,然後篤定地點點頭。
——確實不著急,畢竟他也沒接任務。
“船上還能再加房間嗎?”何黎昕假裝不在意地問道:“我想先在船上休整一下再去做任務。任務地點有些遠,這附近又沒有傳送陣。”
“你先待在這兒吧,我去問問。”戚半山說罷,便帶著清清推門而出。
但何黎昕早就謀劃好了,在說出口之前,他便用神識掃過一遍了,知道這船還有不少空房間。
何黎昕的神識悄悄跟著戚半山,然後暗示夥計為他安排離戚半山現在房間最近的那一間——也就是戚半山隔壁。
如願以償的何黎昕麵上不顯,繃著臉淡然地入住戚半山隔壁空房。
回到房的何黎昕終於冷靜了一些,然後發現自己正麵臨著一個嚴肅的問題——他沒法在戚半山麵前恢複從前那種端莊冷豔高貴愛翻白眼的形象。
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