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皺了皺眉，道：“訓誡堂，何黎昕。”
······
“那之後我收了狐妖的屍體，去交了任務，然後找到他在訓誡堂的住處，等著他回來。”
“等他回來？”清清不解。
“是啊。我問了人，說他幾天之內就回來。他把狐妖殺了，我正好分他一半任務酬金。”
戚半山越說越困，打了個哈切，聲音漸漸小了。
“明明是他搶了你的任務。”清清忿忿不平，念叨著：“狐妖受了重傷，一看就是被人追著，他怎麼能不知道有人在追查狐妖。你追了那麼久狐妖，讓他撿了漏，還得分他一般任務獎勵······”
“其實是我的過錯，也幸好沒有遇上其他人······那狐妖撞上了他，原本想殺他采補的，結果反倒是他自己被殺了······”
······
次日，戚半山離開了剋源鎮客棧，繼續乘船北去。
嶺江中段從知魚鎮起，呈直線一路向北流淌，直至洛笛鎮。由於當地乾旱的氣候，嶺江流量驟減，在這個區域終止，轉為地下河。而從這裡起，新的河流連接嶺江的地下部分，在洛笛鎮東部起源，朝東南向流入海洋之中。
三日後，他到達了嶺江乾涸的終點位置，這裡沒有船隻能夠繼續前行。因此，他們將會在這裡停留一日，然後步行繼續向北，抵達下一個小鎮，洛笛鎮。
戚半山行走在乾裂的砂土上。
這裡的樹不多，放眼望去，大部分是低矮的灌木，隻有小腿那麼高。隨著他繼續前行，山中的樹也多了出來。
他走了一天，跨過了三座山，這才到了多樹的山腳。
一天，三座山，約莫百裡距離。
在那天夜裡嶺江之上能夠踏水而行後，戚半山就開始考慮自己是否能夠使用縮地成寸。
縮地成寸是對於空間法則的使用，既然從前他會用，那麼現在他也依舊會，隻不過需要轉換一下使用靈氣的方法而已。
果然，嘗試了幾次後，戚半山就再次掌握了縮地成寸。
不過受限於目前他所能使用的靈氣量，戚半山一步最多隻能跨越凡人百步距離，而且隻能出現在視線能及的地點。
戚半山看了看天色，現在已至黃昏，不算高的山裡估計也沒有什麼野獸。他決定直接上山，在山中休息一夜。
山中天黑早，待戚半山走到山腰處，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即使樹林不甚繁茂，下弦月冷清的光依舊照不亮這片山林。平坦的山坡處，一個明顯有彆與林木的龐然大物藏在黑暗中。
洗髓過後，戚半山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清晰視物，因此在遠處他便看清了大致輪廓——那是一間平房。
隨著戚半山的接近，那間平房的模樣也越來越清晰——一間破廟。
這間破廟背倚山坡，門朝山溝，雖仍保持著大致完好的模樣，但細細看去，廟門斷裂，紅漆剝落，在黑暗中像是張著口等待獵物進入的巨獸。
這麼破舊的廟宇肯定沒人長居，何況廟中也沒有光線。
戚半山決定今天就暫且在廟中休息。
他推開破爛的廟門，在寂靜的山中，門被打開的嘎吱聲格外刺耳。
風從許久未開的大門吹入，刮起成片灰塵。
——到處都是蜘蛛網和下垂著的被撕裂的布條。
戚半山不著急進廟，他環顧四周，再次出廟，在廟外取來乾枯落葉與三兩樹枝。
籠罩在枯葉下的火焰漸大——時隔多年，廟宇再次於黑暗中被照亮。
在昏黃火光之下，破廟內各樣事物的黑影被拉得極長，到處都是人影，地上人頭淩亂。
戚半山看見了被砸的稀巴爛的泥塑像。
是空心的。
他看著地上那顆碎了一半的女人腦袋，對清清道：“我把這裡收拾一下。”
幸好塑像已經碎了，不然還真有點煞人。
戚半山在廟中角落找到同樣被砸斷的桌腳，用這根長木棍驅散塑像周邊糾結著的蛛網，然後把塑像的腦袋重新搬回台麵上。
夜色中，風呼呼地從關不上的窗戶縫隙中鑽入。
收拾過後，戚半山盤腿靠角落坐著，閉眼運轉《天石決》。
靈氣在體內流轉，戚半山能夠極為清晰地感受到周身靈氣完全為他所控製，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加強與靈氣的溝通，使得能夠掌控靈氣的範圍增加。
戚半山深吸一口氣，用神識與靈氣接觸，越來越多的靈氣被他控製著流轉移動，在他體內穿梭。
像是處於風暴中心，戚半山的周身靈氣旋轉著，不斷拉扯著邊緣不被掌控的靈氣，並竭力將這些邊緣靈氣收入體內。
清清在一旁幫著把同樣被戚半山吸引而來的魔氣吸收，為戚半山足夠純淨的靈氣環境。
正所謂陰陽平衡，靈氣與魔氣之間就是相互平衡著的。
在這之前，由於嶺江城防護罩的存在，城內靈氣更加充足，所以戚半山所吸收的大部分都是靈氣，暫時沒有發現其中他吸收的靈氣會被及其細微的魔氣消融部分。
在發現自己也能夠吸收魔氣之後，戚半山也沒有貿然吸收魔氣，而是讓清清在他修煉同時，將空氣中的魔氣吸收，儘量為他提供全部為靈氣的環境，
尋常修士因為靈根與魔核的存在，隻能單一的吸收靈氣或魔氣。但戚半山卻沒有這種顧慮，但這同樣使得他吸收的靈氣會被吸收而來的魔氣抵消，造成在靈氣與魔氣平衡的環境裡，他根本無法修煉，進一步擴大掌控範圍。
現如今，他已經能夠控製周身一寸左右的靈氣，正常情況下，尋常一擊相當於即將築基修士所能達到的攻擊力度。
戚半山的武器是刀，因此，他並沒有掌握太多的靈技，主要都是刀法。不過這些刀法配合靈氣，同樣也是一種靈技，而這也是刀法分級的依據。
“有人來了。”
忽然，清清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