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外門理事搖頭,“震動範圍太大了,隻能判斷在門派東北部。”
“東北部……”卞渾成回憶著。稍許,他收回思緒,對外門理事點頭道:“你先下去吧。”
東北部是刑敬堂的位置,而戚半山這幾天一直就在刑敬堂,這不能不讓卞渾成懷疑是戚半山做了什麼。
一般天地靈寶出世皆會伴隨異象,戚半山是昆侖胎,也算是一種天地靈寶。說不定是戚半山境界提升,作為天地靈寶的等級也隨之上升,從而引起了此次異常震動。
對於戚半山,卞渾成倒是不強求他有多為八陣派奉獻——隻要他在八陣派就行。
白皓墨之前找他說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什麼當初是他害了戚半山,戚半山是無辜的。最後卞渾成聽得頭疼,叫來沈牧之帶走。
沒過多久,沈牧之也找上門來,強硬表示任何人都不能對戚半山動手——誰阻礙戚半山他就殺誰。
卞渾成一向攔不住沈牧之,而其他人打不過沈牧之,眾人無奈隻能同意。
於是所謂頂級爐鼎昆侖胎就整日悶在刑敬堂,彆有用心的弟子們想勾引都沒法,隻能眼紅刑敬堂。
不過被羨慕的刑敬堂弟子也在歎氣。
是他們天真了。
之前聽說副堂主一直不回來,是因為要和戚半山在一起。
那時候他們還沒放在心上,覺得這傳言好笑——副堂主這般克己守序之人,怎麼會為情愛三番五次推脫事務,一定是有必須不能回來的理由。
可現在……
這個天天悶在書房,和戚半山待在一起,不理堂中事務的人是誰?
“咚、咚、咚……”
刑敬堂書房門被敲響。
“誰?”
清越男聲隔著紅木門模糊傳出。
“副堂主,掌門來了……”
領頭弟子戰戰兢兢道。
聲音漸近,紅木門開了,露出門後的人:“請進。”
站在領頭弟子邊上的卞渾成進了書房,看見戚半山坐在桌前,絲毫沒有起身招呼的意願。他剛想憋屈地說兩句,結果一邊的何黎昕給他挪了把椅子,說了句請坐,又自顧自迫不及待地坐到戚半山身側。
卞渾成沒能說出口的那一聲戚半山塞在了喉嚨口,上下不得。
不是,這兩個家夥這麼瞧不起他的嗎?
又想起沈牧之簡單有效的威脅,卞渾成又是心累,還是坐到何黎昕給他的椅子上。
“這次震動是你們搞出來的?”
何黎昕不知道在想什麼,魂遊天外,白淨的臉慢慢漲紅。
卞渾成一臉莫名,將目光移向戚半山。
“不是,和我們沒關係。”一直無視他的戚半山開口回道,“應該是淵塔那裡有問題。”
“淵塔?”
“嗯。那裡震動最強,也是最開始震的地方。”
淵塔和深淵連接,是深淵邊緣。這裡侵蝕強烈,罡風鋒利,被八陣派用作懲罰重罪弟子。
“淵塔沒人吧?”卞渾成問。
戚半山:“沒人——你知道深淵有天魔被封印嗎?”
“天魔封印?”卞渾成仔細回想,“好像……好像……好像沒聽說過這件事?你的意思是,這次震動是那個天魔搞出來的?”
“有可能。那個天魔萬年前因濫殺而被封印,他的實力極強,不會被徹底殺死——如果出來了後果不堪設想,你們得早點想辦法再封印他。當初就是八陣派封印的,你再找找記錄。”
“你怎麼知道的?”
卞渾成懷疑地眯起了眼,盯著戚半山。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為什麼戚半山會知道這件事——連作為掌門的他都不知道。
“這你不用管。”戚半山道。
這時,回過神來的何黎昕突然問道:“白皓墨有沒有找你說過當初的事?”
“當初的事?你是說戚半山那件事?”沈牧之瞥著戚半山,答道:“他說當初戚半山是被天魔迷惑了,是他害了戚半山。我讓牧之先把他帶走了,等弄明白再找刑敬堂。”
何黎昕對這個回答似乎不是很滿意,但也沒說什麼。
卞渾成急著回去證明戚半山所言真假,於是立刻告彆二人,前往藏書閣尋找門派史。
翻了許久,終於讓他找著了那麼一條似是而非的記錄。
“八陣,取八鎮意。由一衍九,成大陣。”
鎮?
莫非就是戚半山所說的鎮壓天魔?
前言不搭後語,明明八陣,為何後句又來一句“由一衍九”?
難道最開始有九座陣法,後來毀壞了?
與鎮壓邪魔有關的也隻有這條記錄了。
卞渾成不知道戚半山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似乎是真的。
——他們必須早做準備了。
“白皓墨居然真的坦白了?”何黎昕不太相信,“他隱瞞了這麼多年,現在說改就改?”
“小錯藏大錯,這當然更好。”戚半山回道,“他隱瞞了更重要的事。”